“出現了，又出現了，天啊，這就是幸福的笑容嘛。”
林忱言剛露出的笑容就僵住了，“你說什麼？”
小白嘿嘿一笑，“不告訴你，這是我正在研究的新課題。”
機器人也有自己的小秘密，林忱言無奈搖頭，決定先放過這個總是說一些很奇怪的尷尬的話的機器人。
看來還是不夠智慧。
小白剛剛把新拍的照片加進系統內一個名為“小言情緒健康守護”的加密資料夾，抬頭看見自己老闆向他投來的目光，立馬站直了身體。
“啊哈哈我還有東西要收拾，你們慢慢吃。”
早餐到這裡也吃得差不多了，恰好洛聞予又接了個新的電話。林忱言覺得自己做完沒有收拾好，提出要先回去補覺。
他沒有回房間，而是去了三樓，之前他從來沒有涉足的地方，來到一個房間門前，輸入密碼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佈局很簡單的房間，裡面只有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
他走近，鋼琴的琴蓋上有一些磨損過的痕跡和劃痕，也許是曾經經歷過一場意外，卻在後來被小心翼翼地修複，好好地儲存在這裡。
即使它已經失去了作為一個樂器最大的價值，無法再彈奏出明亮的音色。
林忱言記得很清楚，這是洛聞予十八歲那晚，他彈奏過的那架鋼琴。
他伸手撫摸過琴鍵，然後繞過鋼琴，再往裡走，推開櫃門，裡面是一個獨立的展示櫃，上面放著很多東西，很不起眼的東西。
都和他有關。
視線一一掃過，高中時掛在榮譽牆上的照片，藍底背景，無一不是面無表情或帶著淺笑的少年，他記得他們一起穿過的楓林小道，那時停留在那裡的視線不過短暫幾秒，而照片卻被珍重地放在這裡不知道多久。
是什麼開始的呢，是那時候就開始了，還是得知他“死”了以後呢？
視線再往下，是十六歲慈善宴會結束後的合影留念上單獨截下來的他，十五歲夏令營的照片和曾經攥在手心裡的求生哨……
以及，當時蘇以年遞給自己的那沓合照，其實他是想過要扔掉的，但一直沒找到處理方式，就放在房間的櫃子最深處，後面就漸漸忘記了，然後被洛聞予重新找到了，放到這裡。
最後，視線定格在一個已經氧化褪色的金屬勳章。
那是他十歲時，親自為洛聞予贏下的生日禮物，他曾經親眼看著洛聞予把它扔進了小花園裡。
既然扔了，為什麼要撿回來，這是一件很沒有必要的事情。
但他還是拿起了那塊勳章。
他忽然想起來，九年前，自己為洛聞予贏得勇士賽勳章的那一天。
在領獎臺上見到了那塊勇士勳章，金屬鍛造，上面雕刻著白馬與飛鳥的圖案，被別在胸前的那一刻，他心想，原來就長這個樣子。
漂亮？帥氣？好像兩個詞都可以用來形容，但他還是不明白，這一塊勳章究竟有什麼意義，為什麼那麼多孩子想要獲得這一塊勳章。
他的表情太平淡了，負責頒獎的外籍老先生拍了拍他胸前的勳章，“孩子，笑一笑，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願勳章的好運傳遞給你。”
下了領獎臺，賽場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司機已經等在路邊，李叔向他招手。
他跑了過去，像誇獎自家小孩那樣帶著寵溺與驕傲的眼神，將他原本就有些淩亂的頭發徹底揉亂。
“忱言今天真棒！”
這一刻，心底的喜悅才像泡泡一樣，一點點慢慢湧出，逐漸升騰，被晚風一吹，散作滿天星星。
他微抬了抬頭，“嗯，我也覺得我很棒。”
坐進車子，洛聞予早就等在裡面，今天天氣有一點熱，林忱言心想，小少爺肯一起來看自己比賽，實屬難得。
“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