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打過來的,他說年年好像想起來了一點事情。”
接過電話,林忱言問:“他還好嗎,有沒有抗拒的表現?”
“前段時間接受了一次治療,一開始有明顯的迴避,現在穩定了很多。”
林忱言長舒一口氣,“如果會讓他痛苦的話,想不起來也沒什麼,不用逼他。這件事,知不知道對我來說也沒那麼重要了。”
“嗯,”江衍道,“他只是想要想起有關我們的過去。”
“那他一定是覺得這對他來說很重要。”林忱言回道。
翌日,江衍還是帶著人過來和林忱言見了面。
吳媽記得蘇以年以前來的時候愛喝她煮的水果茶,特地煮了一壺,蘇以年捧起溫熱的杯子,抿了一口。
吳媽問:“記得這個味道嗎?”
蘇以年點點頭,吳媽又是欣慰又是高興,張羅著要給幾人做一頓豐盛的午飯。
江衍回到車上,點了一支煙等著。
樓上,兩人坐在房間裡,蘇以年掀開窗簾看到人在樓下等著,重新將目光放到林忱言身上。
他的手上戴著一個簡單的素色戒指,林忱言笑了笑,“很好看。”
兩人有大半年沒見,蘇以年是近些日子才和江衍一起回到首都的。
蘇以年彎起眼角,有掩飾不住的開心。
“關於當年那件事,我媽告訴過我原委,但我想起來的不算多,也可能存在一些偏差。”
林枳和蘇以年的父母,以及安諾的母親,曾是很要好的朋友,共同畢業於夏克公學。
二十七年前,蘇母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一次在海港邊不小心拍下了一個走私船貨交易的照片,她意識到這可能會給自己帶來禍端,不敢公開,卻也不敢銷魂,於是告訴林枳詢問對策。
林枳比她要冷靜很多,建議先不要聲張,留下照片等環境安全了再公開。
那時幾人都有參與呼籲和平的遊街活動,但活動一直遭到制止。令人沒想到的事,林家突然出事了,問題就出在港口建設上。
蘇母去找過林枳,但一直找不到人,她只能去問和林枳關系最好的安母。
安家那時那負責過港口建設的其中一個環節,安母是負責人之一,也被問了責。
而後,周家接下重任,承包港口建設的後期修繕工程。
也許是周家也發現了什麼問題,但那時形勢緊張,沒有聲張,而是壓了下來。
蘇母無權無勢,手裡的照片沒法證明一切,只能掩埋過往,長期的焦慮不安使她患上了焦慮症。
直到七年前,安諾那件事翻出一個水花,她害怕再發生當年的事情,又愧疚於自己這麼多年的懦弱躲藏,最後萬念俱灰選擇了結束生命。
“其實,不是你的調查才牽扯到我,是我們家本身就和這件事有關系。對不起,我代我的母親向你的母親,說一句遲到了很多年的抱歉。她一直在說如果當時勇敢一點就好了。”
是是非非都很難再去挖清,所以他們都沒有資格替誰去說一句道歉,又替誰去說一句原諒。
至此,林忱言終於拼湊出了屬於林枳的痕跡。但往事如雲煙,以後,只有他會記得所有關於林枳的事情。
話說完,蘇以年又架不住吳媽的熱情,四個人圍坐一桌吃了頓飯。
三年前從江衍口中得知蘇以年的訊息時,許染還偷偷哭了很久,現在終於正式見面了,看他瘦了很多,心疼得不行,作為從小就結拜的幹姐,她夾了很多菜,把蘇以年面前的小碗堆滿了。
然後對上江衍的目光,想起這臭小子當年為了追人還把自己這個炮灰拉上就覺得牙疼。
但是很開心,歷經千辛萬苦終於在一起了就是好的。至於身邊這位嘛,應該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