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理會臨時開會討論了你的近況,一致意見是,保留你的席位和頭銜,放輕松,音樂和你的身份無關。”
對面語調輕松,“但不幸的是,自從簽約後,你就沒有讓我省心過,參與的演出活動很少,還拒絕了格雷教授舉薦的樂團合作,商業價值幾乎為零,天知道我有多後悔當時為什麼要選擇你。”
“所以這段時間,給自己放個假吧,等事情告一段落了,怎麼著也得讓我撈一筆。”
經紀人帕克帶過不少優秀的鋼琴演奏家,第一看中的便是商業價值,第二便是才華與音樂風格賞識。
客套一番,道了謝,洛聞予揉了揉眉心,卻是沒法真的輕松下來。
事情原本可以沒有這麼棘手,但壞在將林忱言扯了出來,雖是以一個無名無姓的資助生,但資訊傳播的速度這樣快,保不齊會有以前接觸過的人指出林忱言,事情就會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到了醫院,抱著鮮花推開門,病床上的人背靠床背,一雙眼窩深陷的眼睛看過來,又閉上眼,示意他離開。
將新鮮的花束放好,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洛之勻現在能說一些話了,吐字勉強能聽清,但瘦得嚇人,頭發幾乎全白了。
這樣蒼老無力的模樣,如果被媒體看到,可能會斷定他連一年都撐不住。
幾次看望,這次洛之勻算是態度平和了許多。
“爺爺,我不會參與寧銳的繼承權競爭,您放心。”
聽到稱呼,老人怒目圓睜,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怪氣。
“洛念止不再是幾年前的小孩子了,相信您也從李助提交的報告上看到了她的能力,這一年來,寧銳至少在穩步上升。”
雖然再沒法回到之前的盛況。
洛之勻擺了擺手,不想聽,只道:“忱言呢,我、我只想見他。”
神色瞬間冷了下來,洛聞予回答:“他走了,他不屬於這裡,爺爺,有些事情,就該放手。”
“他是個……他是個好孩子,哪怕是,再看一眼,再培養幾年,我都……”
人老了,難免糊塗,就會被執念越困越深,從病魔中掙紮的人,更是如此。
“您到底是真為他好,還是為了自己?為了一個多年前沒能彌補的遺憾,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說什麼!”洛之勻的眼睛遽然睜大,眼球在消瘦的臉上凸起來,有些駭人。
“您比我清楚。”洛聞予起身,“您該休息了,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身後,洛之勻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硬擠出來的,出不上氣,“你給我回來、咳咳……”
剛行至走廊,口袋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以為是經紀人臨時後悔,但螢幕上顯示著許染的名字。
接通,許染的聲音壓著,有點低,“這幾天還好吧,我看到網上的新聞了,要不要我幫你?”
“還好,可以解決。”他換了隻手,問:“他呢,最近怎麼樣?”
“我就知道你要問,剛吃完飯,在逗露米呢,你等下,我把手機給他。”
“別——”
沒來得及阻止,手機已經遞了過去,畫外音模糊,“怎麼了,誰啊?”
“是我。”他道,順其自然地問:“這些天,睡得還好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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