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枳的年歲,事情早就過了三十年,根本無從查起。
空氣在這一刻突然凝固,許久沒有任何聲音。
再一次習慣性地摩挲著口袋上別著的鋼筆,他怔了一瞬,腦海中冒出一個身影。
“但……算了。”
篤篤篤,這時突然有人敲門,接著門把手被擰開,一顆淺栗色腦袋探進來。
“季醫生,我來複診了。”
蘇以年看著門內的兩人,有點愣,“班長?”
他撓了撓頭發,“這麼巧,你也來看病?”
季遲扶了扶眼鏡,出於對病人隱私的保護,即使這兩人是朋友,他也沒有對彼此透漏過對方的病情。
至於他們有沒有向對方坦白,這就無從得知了。
但其實,蘇以年遠比林忱言要幸運的多,他只是天生對aph息素不敏感,透過治療,以後甚至可以完全不需要依賴apha的資訊素,這對所有oega來說,都算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蘇以年目光落在林忱言手上的照片上,眨了眨眼,趕在林忱言做出迴避收起的動作之前,很快移開目光。
“嗯,我來找季醫生開一點抑制劑,就先走了,再見。”
“哎等等,班長,你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回去要好好休息——”
他話還沒說完,林忱言就已經關門走了,似乎很趕時間,腳下生風一樣。
“坐吧。”季遲指了指林忱言剛剛坐過的那把椅子。
蘇以年剛一落座,就收到了季醫生投來的目光,他有些莫名心虛,知道季醫生目光如炬,自己躲不過問候。
林忱言回去時,再一次措不及防被閃過來的人影來了個飛撲。
他勉強露出點笑:“洛念止?你回來了。”
“這麼久沒見,我知道小言一定很想我!”洛念止靠在他的肩膀上亂蹭,黑而長的頭發害林忱差點打了個噴嚏。
莫名其妙被洛念止坑去帶安安散步的洛聞予,剛走到門前,就看到這樣一幕。
他目不轉睛,輕聲喚了句:“安安。”
牽繩被松開,安安撒了歡一樣向前跑去,兩只耳朵在跑起來時向後甩動,然後精準地用大腦袋頂開洛念止,擠在兩人中間。
一歲的伯恩山犬,體型已經很大,又因為夥食太好,體重已經直逼五十公斤,大腳丫肆無忌憚地踩在洛念止腳上,疼得她差點嗷了一嗓子。
她憤憤回頭看向始作俑者,又自覺認慫,看安安瘋狂搖著大尾巴蹭林忱言的腿,於是決定欺負一下小狗,她蹲下來,將安安一頭毛揉得很亂。
安安白長個子,膽子至今也是很小,不敢躲那雙作亂的手,更不敢向洛聞予求救,只能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向他善良且好脾氣的主人。
林忱言不知道背後是洛聞予的意思,只覺安安做的不對,他等洛念止收手,才重新撫著安安的腦袋,“以後不可以這樣了。”
安安感到委屈,它將腦袋埋在林忱言的腰上,想要撒嬌,卻又辦了壞事,它不知道林忱言腰上有傷。
林忱言低聲嘶了下,安安立馬就被拉開了,暈頭轉向的小狗再一次不小心踩在了洛念止的腳上,
在這一刻,她是結結實實地受到了二次重創。
自己最近一定水逆了,洛念止想,否則她怎麼會短短兩天之內倒黴成這樣。
右腳還沒完全好清,她又看向林忱言悄悄扶在自己腰上的手,不禁生出了一種難兄難妹的錯覺。
然後她眼睜睜看著洛聞予將林忱言拉走,無語凝噎。
原來只有自己身體心靈雙重打擊。
她重新將目光落回到安安身上,尋求最後一絲安慰,又後怕地悄悄遠離,默默祈禱。
林忱言被一路牽著帶到洛聞予的房間,他還有點懵,接著看見洛聞予開啟藥箱,說:“看一下傷。”
他覺得洛聞予有些過於緊張,安安只是不小心蹭到了一下,不至於造成什麼,但看到他冷下來的表情,還是順從地掀開一角上衣,露出身上的傷。
經久不見陽光的地方,白得晃眼,大片青紫瘀傷遍佈在勁瘦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