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發燒了。”
十月的夜晚已經有些冷意，林忱言穿著藍白校服坐上去的時候，掀起一股微涼的風。
樺寧一中分為南北兩個校區。
北校區是政府與富商聯合設立的新校區，只有資訊素等級達到s級或是有一定家庭背景的學生才有資格進入，接受優良的精英教育。而設立至今的三十餘年年，北校區也確實培養出了各界的優秀人才。
至於南校區，則是樺寧的原校區，大多數普通人便被容納到這裡，接受傳統教育。
兩個校區分設在這條長長的街區對面，如同隔著楚河漢界，界限分明。
車內沒打空調，林忱言這會兒覺得有點燥，於是拉開校服拉鏈，半搭在肩膀上，扯著領子小幅度扇風。
隱隱約約地，他嗅到一絲淡淡的清香，很好聞，估計是洛聞予又讓司機換了車內的香薰。
正這麼想著，身旁的人忽然貼近了距離，林忱言的動作頓了一下，一偏頭正好看到對方胸口校徽閃過的銀光。
洛聞予修長冷白的手指擦過他輕顫的睫毛，替他開了那邊的車窗。
“下次把自己身上的味道收拾幹淨再上車，不想聞到別人劣質的資訊素。”
冷風灌進來，撲到臉上，緩解了一絲燥熱。
他回憶起來，今天路過側門時，小巷裡的那幾個apha，確實在有意釋放資訊素騷擾那個女生，而女生是個b級oega，被資訊素激得臉色蒼白，應該很難受。
但他是個beta，根本聞不到資訊素，心情不好路過，順手幫女生收拾了人渣，只是不小心受了點傷，估計要好幾天才能消下去。
但現在比自己更難受的應該是身旁的洛聞予，總之這人十分厭惡聞到別人的資訊素味道，林忱言把這稱為資訊素潔癖。
能被洛聞予稱為劣質的資訊素，想來確實不好聞。
他往車窗邊靠了靠，沒骨頭似的，“不好意思，路上遇到點情況，下次一定提前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才上車。”
洛聞予摘掉一隻耳機，看身旁少年被風揚起的發絲，還有街燈閃過時，眼底亮起的那一絲沒掩飾住的戲謔。
視線往下，是林忱言修長光潔的脖頸，粗糙的布料反複摩擦過那片面板，已經有些泛紅，紅色小痣遮擋在衣領下，時隱時現。
他收回視線，繼續看平板。
林忱言像是終於想起來一般問道：“今天怎麼特地來接我，這是要去哪？”
“去鶩霖聚餐。”洛聞予言簡意賅。
林忱言覺得有些冷了，味道也散得差不多了，於是關上車窗，攏好衣服，那顆痣連同光潔的後頸都被遮擋嚴實。
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座椅背上，“我這個資助生，沒必要去吧？怪不得今天讓司機開了輛這麼低調的車來。”
上高中以後，兩人少有的幾次同車，也都是一些私人慈善宴會之類的。最近一次，大概是兩個多月前，洛聞予的17歲生日宴。
其實關於那個宴會的細節他沒有多少印象了，只記得不是很愉快，而不愉快的源頭，大概是自己。不清楚那晚自己是不是喝多了說了什麼惡心人的話，反正洛聞予好幾天沒理自己，雖然洛聞予平時也不怎麼理自己。
“爺爺點名讓你去，”洛聞予重新戴上耳機，“要是不想去，那就下車。”
“那我不下，”林忱言調整了一個讓自己舒服的坐姿，“既然是洛爺爺，沒有不去的道理。”
車內安靜下來，空氣裡那股好聞的味道又鑽進鼻孔裡，幽幽的，又清又淡，像是什麼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