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要為這世上最偉大的設計之一點個贊,於是來到樓梯下,用自己的電子螢幕滾動一圈字。
“洛聞予喝醉了,他很難受。”
林忱言仔細分辨著螢幕上的字,小白把字型放大,又指了指沙發上睡著的人影。
其實樓梯的光不算亮,只能照清楚周圍的一片,客廳裡的人似乎縮在沙發上,一半光影攀上那張單薄的毯子,顯得有些落寞。
糾結了一會,林忱言終於緩緩沿著扶梯下樓,跟著小白來到沙發旁。
小白拿來準備好的毛巾,“剛剛他不讓我碰,就這樣不管,第二天醒來一身酒味他肯定又要難受。”
林忱言接過毛巾,直接糊在他臉上,動作一點也不溫柔,根本不像在對待一個醉鬼。
不舒服地哼唧了幾聲,洛聞予揪住他的手,睜開那雙醉意朦朧的眼睛,看清人後,又慢慢松開。
沾酒後,洛聞予的眼下總會泛著紅,他或許從不知道,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林忱言。
林忱言只好把毛巾重新糊到他臉上,等到把人鼻尖和臉頰都擦紅了,才聽到一句嘟囔:“難受。”
解開他的領帶和西裝外套,林忱言丟給小白,小白很有眼力見地抱著衣服退開,躲在暗處偷瞄。
林忱言又解開襯衫上的一顆紐扣,替他擦拭脖頸。衣領被折下去,藏在發尾後的傷疤終於暴露出來。
那是一條算得上猙獰的疤痕,劃過腺體二分之一的地方,又斜著往右下方而去,差不多有十厘米長。
其實角度有些偏了,根本不像是手術留下的疤,但如果是他人為之,也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沉默著把衣領翻回去,林忱言掐著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
洛聞予依然醉著,擰起眉頭,很輕地喊了句:“忱言。”
林忱言避開視線,又恢複了冷漠,對他說:“你活該。”
毯子被重重蓋回去,直接蒙過頭,本想直接走開,還是折回去把毯子掀下去了一點。
回房間之前,他又看向躲在樓梯旁“偷窺”的小白,“明天他醒了,別告訴他。”
小白眨眨眼,半天才給出回應,“哦……好的。”
其實已經在用計算機推算林忱言的各種行為,並得出一個推測結果為63.5的結論:他很在意洛聞予。
所以他的兩個病人兼好朋友並沒有不和,這大概又是人類的一種特殊表達方式吧。
但無論怎樣,它可以不用替他們憂心忡忡了。
李叔第二天一早醒來,看到沙發上躺著的人,半是無奈地把人叫醒,“少爺,您怎麼又喝成這樣?”
宿醉醒來,洛聞予只覺得胃裡有種翻江倒海的灼燒感,李叔觀察他的反應,嘆了口氣,“我去準備點蘇打水。”
洛聞予微闔著眼,過了幾秒,才說:“李叔,我好像做了個夢。”
靜默了一瞬,李叔苦笑道:“少爺,您哪次醉酒醒過來,都要說這句話,但願這次真的不是夢吧。”
一身濃重的酒氣,實在難以忍受,他起身去衛生間洗簌一番,溫涼的水澆下來,動作間擦過後頸那道傷疤,他又再次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