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胸膛緊貼著後背,洛聞予的手指劃過他削薄的背,往下,是一隻手就可以圈住的腰。
聲音貼在耳邊,聽不出情緒:“你說自己開心,可你過得並不好,是因為什麼?”
林忱言本能的害怕,開始掙紮,一股清淡的、熟悉的味道忽然鑽進了他的鼻孔。
清新恬淡的薔薇花香,帶著一縷似有若無的清冷調,再之後便是濃鬱的水果甜香。
和那些讓人惡心的資訊素不一樣,洛聞予的資訊素是唯一會讓他上癮的味道。
明明已經摘掉了腺體,明明已經戒了將近六年,再次聞到的那一刻,他還是無法保持冷靜,該死的後遺症使那塊手術後精心修複的面板迅速腫脹發燙。
他下意識想拿出常吃的藥,卻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弗蘭的公寓,藥片和煙都落在了那裡。
也是,已經沒有藥了。
他只能聞到很淡很淡的味道,在鼻尖縈繞,如細小的鈎子,卻無法再調動他半點的沉淪。
“放開,”他收回手,以為還有攀談的機會,卻不知道自己渾身發抖,“你說過跟你回首都,就會把蘇以年的下落告訴我。”
“他現在很安全,有人專門派人保護他。”
“他到底在哪裡?”
洛聞予把他的臉掰過來,聲音冷冷落下來,“這麼想知道?可是就算知道他在哪又怎樣,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去找他嗎?”
“所以你在騙我,”他閉上雙眼,“有意思嗎?”
“失望嗎?”洛聞予問。
以為真相近在咫尺,卻被告知一切都是徹頭徹尾的欺騙,這種滋味確實難忘。
就像在河裡一遍又一遍地打撈,終於看到月光下那塊發光的寶石,小心翼翼撿起,卻發現只是一塊尖銳的玻璃碎片。
可他偏要緊攥著那塊碎玻璃不放。
犬牙抵上曾經最熟悉的地方,後頸的面板一陣刺痛,林忱言掐緊手心,冷汗滴下,透明的玻璃因為深夜的水汽結起一層半透明的白霧。
隔著那層白霧,他聚焦起視線。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颳起了大風,月光下,重重綠影被狠狠砸在牆上,反複拋高、落下,沉悶的雲層終於不堪重負,落下雨滴。
絲絲細雨緩緩而下,沾濕了葉子,黑夜中濃鬱的深綠沾滿水光,在月光下反射著輕透的亮。
不知過了多久,樹影不再晃動,一切終於歸於平靜。
在意識朦朧時,林忱言感到自己被抱到了一片柔軟之中,他嗅著鼻尖的氣息,讓自己保持清醒,卻不知淚水早已遍佈泛紅的臉頰。
徹底昏睡過去之前,他聽見自己沙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讓我走。”
洛聞予摸著他的額頭,替他捋了捋汗濕的頭發,輕聲道:“不可能,你欠我的。”
欠?到底是誰欠誰?如果非要爭一個代價,誰又比誰有資格說這些話。
林忱言沒了力氣,卻還是在那一刻狠狠咬向他的喉結,在嘗到舌尖的鹹腥時,緩緩松開。
“你這樣,和洛蔣有什麼區別。”
洛聞予擦掉他嘴角的血,用哄人安睡一樣的語氣輕聲道:“不對,我不是他,我身上沒有洛家的血。”
他用指尖刮過林忱言微腫的眼眶,“你才是個騙子。”
【作者有話說】
我是土狗我愛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