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三根手指強調。
林忱言愣了愣,終於想起自己當時還沒有補滿工時就匆匆把辭職信發了過去,於是誠懇道歉:“對不起,當時確實是意外,之後會補給你。”
一樓宴會廳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伊爾饒有興致地看過去,隔著誇張奢華的大門裝飾,他一眼看到了正中央坐著的那位身著白西裝的青年。
一段悠揚的旋律自那人手中的琴鍵下傳到兩人耳中。
“雪鄉奏鳴曲,”這是弗蘭名曲,伊爾敲了個響指,“洛聞予,亞聯盟的新秀鋼琴演奏家,來頭不小。”
他自顧自說著,忽然想起來什麼,“說起來,你也是來自亞聯盟吧?”
林忱言摩挲著指尖,沒有應答。
“出身亞聯盟首富之家,曾深陷身世猜疑,但謠言不攻自破,據說還有過一位深愛的戀人,還是個從福利院接來的資助生。”
伊爾抽了一口煙,才接著說。
“但他的戀人在六年前不幸離世了,死因不明,反正屍骨都沒能找到,有人說是意外,也有人說是因為得了什麼不治之症。”
海風潮濕腥鹹,隔著朦朧煙霧,他看向沉默不語的林忱言。
“但誰又知道,半年前,這位戀人死而複生,還被帶回去關在家裡,成了個金絲雀。”
林忱言對上伊爾帶著戲謔意味的眼睛,聲音不冷不淡:“哦,所以呢?”
伊爾被他逗樂了,連忙舉起雙手佯裝投降:“說真的,比起得知你的訊息,讓我更震驚的是,你竟然會和他一起登船。所以我就用了點手段調查了一下他的身份,但很多資訊都被壓下來,後半段是我瞎猜的。”
他放下手臂,笑意更甚:“不過看你的反應,我應該猜對了。”
林忱言並不否認,他低頭看了眼腕上的表,時間不多了。
伊爾也看過去,提醒他:“好了,小金絲雀,你該回去了。”
他歪頭勾起唇角,在離開之前給伊爾來了輕飄飄的一拳,在那人吸氣皺眉時揚長而去。
一樓宴會廳裝潢奢靡,有著繁複花紋的厚重地毯鋪滿大廳,主廳外還有四個分廳,只有用籌碼贏得資格後,才能乘坐電梯前往位於頂樓的分廳——政客富商趨之若鶩的銷金窟。
林忱言推著餐車經過宴會廳時,賓客們正緊握手中的籌碼,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大廳中央,緊張地期待著最終結果。
華麗璀璨的吊燈懸於穹頂,光束打下來,身著白色西裝的青年坐在三角鋼琴前,修長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靈活遊走。
林忱言背靠牆壁隱在暗處,在角落裡注視著那個人,燕尾服下是一雙修長的雙腿,胸前別著一顆漂亮奪目的粉紫色鑽石胸針。他眼睫輕垂,光線下專注的側臉線條矜貴好看,像精心打磨的寶石,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的雕琢。
一曲結束,身著黑色禮裙的主持人走上來宣佈結果,擁有單數黑色籌碼的客人將獲得極光之宴的入場券。
場下一片嘩然,抽到錯誤籌碼的人自是不滿。
“請各位來賓耐心等待,首先感謝洛先生願意親自來為我們獻曲,另外,我們還為大家準備了特別節目,精彩還在後面。”
洛聞予向主持人點頭示意,稍作調整,琴聲再次響起,這次換成了高昂激進的節奏。
電梯抵達,林忱言走進去,最後在十七樓停下。
他推著餐車消失在走廊盡頭,再次出現時,已經換上了一身潔白的真絲襯衫,優質絲滑的面料自然下垂,襯出清瘦頃長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