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在晏沉身邊?這是哪裡……在做夢嗎?
他還未來得及弄明白現下是什麼情況,就見那怒容滿面的男人向晏沉氣勢洶洶地拍出一掌,殺機騰騰。
這一掌下去,晏沉不得重傷?!
身體反應比大腦更快一步,謝濯玉飛快地撲了過去,下意識就要替晏沉擋下那一掌。
然而,那掌風卻直接穿過了他,視他若無物。
萬幸的是,他雖未擋住,但那掌也未落到晏沉身上。
掌風觸及的前一秒,晏沉就消失在原地。
而下一秒,黑衣少年輕飄飄地落到了另一棵樹的粗壯樹杈上,氣定神閑地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幹什麼了?”他輕嘖一聲,“我才剛回來,你就要揍我,是不是親爹啊。”
謝濯玉鬆下一口氣,凝神聚氣,豎起了耳朵。
晏沉的父親?
他也想知道晏沉幹了什麼,讓人發這麼大火,竟是讓自己父親動了殺招。
“還敢問!你真當你做的那些事能瞞天過海不成!?”男人胸口起伏,厲喝道。
“那小仙與鄔彥起了沖突不過十日,鄔彥便離奇喪命!而你在人界時與那小仙交往甚密,也與鄔彥見過一面……這些能瞞得過人,能瞞得過極意仙君……你當真是狂妄到極致,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晏沉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多行不義必自斃,鄔彥咎由自取,與我何幹?”
“我與小仙君認識不假,也確實見過一面鄔彥,但那又如何?又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我殺了人。”
謝濯玉在聽見晏沉父親所說之後便心神巨顫,忍不住去看晏沉。
晏沉句句皆是否認,可他只看一眼晏沉那表情,就知道此事確為他所為。
在得知鄔彥的死訊那一刻起,他的心底深處就隱約有了答案,眼下不過是謎底揭開。
所以,即使此刻真相昭然,他也沒有半分驚訝,只是擔憂晏沉。
“就算極意君貴為一方仙君,也不能因為無證無憑的猜測就來殺我吧。”晏沉哼笑了一聲,“無緣無故殺了龍族嫡系,他想挑起兩界大戰麼?”
“還是說,若是他發難,你便會毫不猶豫把我交出去,”他慢慢斂了笑,語氣陡然變得冰冷,刻意咬重了音,“我的好父親,尊貴的龍皇大人。”
男人變了臉,臉色一瞬青一瞬白,好半晌才一甩袖背過身去,轉了話頭:“你是我的兒子亦是嫡系,我自是不會那麼做。可若你犯了滔天大錯要牽連全族,龍族也護你不得!”
“既然回來了,便好好待著,少到處亂跑惹是生非!還得麻煩靈微好好看著你!”
晏沉眼神閃爍,沒再說話,只是輕嗤一聲,似是嘲諷。
人一走,謝濯玉也回過神來了。
他一邊想著事一邊想湊近晏沉好好看看分別多日的少年,砰砰的巨響卻在下一秒生生將他拽出了真實得不可思議的夢境。
謝濯玉緩緩坐起身來,揉著眉心,然後才抬眼去看被拍得微微震動、好像隨時都要倒下來的門板。
他一向沒有起床氣,此刻卻少有地升起了十分明顯的不悅情緒。
門外的人似乎不知知趣二字如何寫,拍了許久門未見主人開也不走,扯著嗓子就嚷開了。
“道長,小道長!你開開門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