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被紅蓮火點燃,下一刻,看臺正中上空就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千裡傳送陣,詭異紅光映亮半片天空。
陣法撕出一道裂縫,約三百名魔人從其中踏出,紅光消散後身形清晰,如黑鴉一般落到看臺邊緣。
眾人滿臉厭惡地望著那些修為皆不弱的魔族,眼中深處卻有幾分驚懼。
魔族嗜血好殺,而能修得與人族無異的魔族,實力只會恐怖得難以想象。
這一次盛典,只怕是要腥風血雨了。
這是最熱鬧的一屆萬族盛典,也是最血腥的一屆。
魔族修習的功法少有人熟悉,又都不相同,或暴烈或陰詭,人妖仙三界天驕對上竟少有能討到好處的。
而且他們個個都不怕死,以進攻取代防守,出手就是殺招,更別提他們本就修為不弱。
大賽第一日就已見了血,甲乙二組更是有人直接喪了命。
高層又驚又怒,又一次坐不住了。
本以為攔住晏沉出手就沒事了,卻沒想到這群魔族恐怖如斯。
這樣下去等大會結束得有不少精英都要折在這,焉有能力去拼後面的秘境。
一眾人哪還顧得上所謂顏面,在又一個人被對手魔族重傷、剛抬下場就斷了氣後緊急要求暫停,提出新的要求——此次盛典比武不得故意致對手死亡。
晏沉像是壓根沒聽見,枕著謝濯玉的腿慢條斯理地給他剝葡萄。
剝好後他就捏著葡萄塞進謝濯玉嘴裡,聲音懶洋洋的:“靈壤上種出來的葡萄,據說澆的水都是最好的靈泉,魔界那土可種不出這種好東西。”
等了許久卻等出這樣一句話,彷彿被當成了空氣。晏沉這散漫的態度無疑激怒了其他人,一仙君當即怒斥:“血河,你少裝聾作啞,若是不應便帶人滾!”
晏沉渾不在意,只是笑著看謝濯玉等他評價。
謝濯玉嚥了葡萄,抿著唇與他對視,下頷微微繃緊。
“甜不甜啊,”晏沉只是笑,彷彿眼下謝濯玉喜不喜歡葡萄這事比什麼都大,“沒吃出味我就再給你剝一個。”
謝濯玉心說這人是知道怎麼氣人的,無奈地笑了一下後點了頭:“甜,但你還是晚點再剝吧。”
不然真又要打起來了,他想。
晏沉撐著身坐起來,微微撩起面紗飛快地親了他一口:“嗯,是甜的。”
“血河!”一道憤怒的靈音清晰傳了過來,“別太過分!”
一道靈光射.了過來,在咫尺的地方散為光點,沒有捍動半分晏沉設下的屏障上。
晏沉微微斂了笑,懶洋洋地抬眼瞥了瞥靈音的方向,神識探了一下。
又是仙界,虛偽的仙人。
他轉過臉看謝濯玉,聲音仍然輕柔,臉上的笑卻已經斂了幹淨:“有些家夥這臉是一點也不要啊,你說是不是?”
謝濯玉眨了眨眼,輕輕點了點頭。
“一個個都煩人得很,幹脆都殺了吧。”他勾了勾唇角,笑得無比惡劣,說這話時的語氣有幾分認真,彷彿謝濯玉只要點一下頭他就會出手。
他的音量不高,然而能居空塔的哪有實力弱的,又是全神貫注盯著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皆變了臉色,當即戒備起來擔心他突然發難。
謝濯玉歪頭思索了一下,慢慢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