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衣服對謝濯玉來說太大,但往日的都是帶釦子的,謝濯玉的扣子扣得嚴實只露出小片鎖骨,袖子長一點而已。
而這件卻是領口寬松的,從他這個角度俯視看過去……一清二楚。
白皙的面板因為熱水浴微微泛著薄粉,還有那兩點無法忽視的紅櫻。
晏沉倉促地將視線挪回到手中的頭發,卻還是因為驚鴻一瞥感到口幹舌燥。
等頭發終於擦幹後,謝濯玉已經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整個人都靠在晏沉身上。
聽到晏沉說好了之後他直接倒在床上,然後慢慢地挪到床裡側去。
——倒是記得晏沉說要與他同床,把外側留給晏沉睡。
晏沉笑了笑,轉身把毛巾疊好放桌子上,又拿了燈罩將床邊照明的夜明珠遮了,室內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收拾好一切後他才在謝濯玉身邊躺下,閉目半晌後又悄悄往謝濯玉身邊挪了挪,一隻手輕輕搭在謝濯玉的背上,將人往自己懷裡攬了攬。
隔著衣料傳遞過來的體溫撫平了他心頭的不安。
謝濯玉輕輕動了動,卻沒有掙脫晏沉的手臂,反而往他懷裡貼了貼,額頭抵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晏沉在黑暗中垂眼看他,入目是雪白的後頸,突然就想到了白鳥。
他低頭吻了吻謝濯玉的耳垂,微微收攏了手臂,滿足感油然而生。
一夜好眠。
謝濯玉本以為會不習慣跟人一起睡,誰曾想一覺醒來已是天光大亮,甚至比往日睡得還沉一些。
睜開眼時謝濯玉還睏倦著,下意識要翻身下一刻卻僵住了。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晏沉堅實有力的胳膊正緊緊箍在他的腰間,溫熱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物傳來。
太近了……謝濯玉的臉倏地熱了起來,微微睜圓了眼盯著床頂花紋不敢亂動,思緒開始亂飛。
好像只要晏沉在身邊,他就能睡得安穩很多,不會有紛雜又破碎的夢境來擾。他若有所思地想著,眼珠無聲轉動偏頭去看晏沉。
不同於五官精緻妍麗的他,劍眉星目的晏沉長相無疑更具攻擊性,抿唇不笑就很兇了,更別提他有時候表情陰鷙。
但睡著的晏沉眉眼間全無戾氣,便只讓人關注他生得好的鋒利五官了。
謝濯玉仗著人睡著了,肆無忌憚地用眼神描摹過他的五官,眼睛悄悄彎了起來。
臉上的熱意擴散到脖頸與耳垂,他有點倉皇地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了。
然而他剛挪開視線,剛剛還熟睡著的人就睜開了眼睛,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初醒的沙啞:“怎麼不看了?”
謝濯玉身體一僵,沒想到原來他一直都醒著還知道自己在偷看,又尷尬又羞幾乎要閉過氣去。
他垂著眼不吭聲,只是抬手去推箍在自己腰間的手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
晏沉卻不遂他的願,手臂紋絲不動反而把人往自己懷裡帶,逼得謝濯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空著的那隻手則輕輕拍了謝濯玉一下。
謝濯玉不動了,驚惶地抬眼望他:“你怎麼能……!”
“怎麼不行?”晏沉懶洋洋地應了一聲,“你又不是老虎。”
謝濯玉眼皮耷拉抿著嘴唇不說話了,睫毛卻顫得厲害,薄紅浮上臉頰。
晏沉卻還要不依不饒地逗他,得寸進尺地湊近,捏著他的下巴逼著他微微仰起頭,然後額頭貼了上去,直勾勾地盯著他瞧:“問你呢,怎麼看著看著又不看了啊。是看了一會發現也就長得那樣平平無奇麼?”
“夠了。”謝濯玉艱難地擠出兩個字,薄薄眼皮下眼珠都在不安地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