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好不了的心一樣。
但他始終停在院門處,沒有再進一步。
這些時日,晏沉一直在回憶之前的事,一條條在紙上列他在謝濯玉身上犯過的錯還有那些說過的難聽話。
列完了,他又拿了張新紙,一條條地列容樂珩可能會打動謝濯玉的優點。
越列,他的臉色就越難看,心中的無力感就越盛幾分。
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件比一件過分,說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還傷人。
而容樂珩只是在初遇時無禮了一點,但硬要說倒也算直率。
兩廂一對比,也不怪謝濯玉不選他。
晏沉一向殺伐果斷,不知畏懼二字如何寫,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優柔寡斷。
但是他真的怕了。
他害怕謝濯玉更加討厭他,所以明明難以忍受容樂珩黏著他卻也不敢直接上前將人丟出去,所以連再走過去幾步都做不到。
但是讓他放手,晏沉更加做不到。
那日他睡在自己的身側,呼吸平穩,全然信任著他。
那夜,他收了玉墜子,在自己牽上去與他十指相扣時沒有半點抗拒。
明明之前他看向他的眼睛是亮的,有時候說話是軟的,有時候會沖他笑。
怎麼就沒有半點喜歡呢。怎麼會不喜歡他呢。
晏沉撐著頭想得目眥欲裂,第無數次龍化,顯出龍族特徵。
他知道有個想法幼稚得可笑,卻還是在幾個瞬間失魂落魄地在心裡重複。
明明是我先來的,明明先與他相知、相愛都是我啊。
但那些話晏沉一句也說不出口。
他也沒有底氣去恨謝濯玉突然的冷淡和決絕的後退。
因為是他傷害了謝濯玉,在失憶的謝濯玉眼中一切傷害都莫名其妙。
所以謝濯玉當然可以討厭他,當然不必給他任何解釋。
報應不爽,他活該。
但是晏沉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放手。
在重新見到謝濯玉的那一刻,執念就已經種下。
他恨了謝濯玉多久,就想了他有多久。
他記得的,是三百四十三年。
他等了三百四十三年才又見到了謝濯玉。
偏偏重逢後,他浪費了許多時間,做錯了很多事,等意識到自己的真心時機會只剩個尾巴尖了。
他怎麼甘心啊。
所以晏沉看了他們倆幾日,就在暗地裡籌謀了幾日要把容樂珩丟出第三境的計劃。
理由要合適,不能讓謝濯玉察覺到自己的針對,不然他會覺得自己小心眼,會減分。
他這邊還在苦惱,那頭的容樂珩已經忍不住在心裡罵他了。
晏沉到底喜不喜歡謝濯玉啊,哪有人天天看著別的男人跟自己喜歡的人親近都無動於衷的!
……別是不把自己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