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花 往日的冰冷盡數褪去,似冰原繁花……
“只是這樣?”晏沉眯了眯眼,總覺得有哪裡不對,皺著眉去想卻又實在想不起來,“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嗎?”
“有啊。”謝濯玉沉吟片刻,然後開始一樁樁地數晏沉的罪行。
“昨天你突然撞門進來把我吵醒,還用力摔門。你說要把我的心剖出來,還罵了我很多難聽的話,比如……”
晏沉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停,你別說了。”
他轉過身去背對著謝濯玉,整個人都散發出煩躁的氣息。
聽著怎麼都不是個正常人。
——全然不知他在謝濯玉心裡的瘋子形象早就根深蒂固。
謝濯玉垂眼看了一下身上蓋著的狐裘,躊躇了一下還是輕聲開口道:“晏沉,我要一床厚一點的被子。”
說完,他又覺得這話太過生硬,倒像是命令,連忙補充道:“可以嗎,謝謝。”
晏沉偏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如墨,半晌才吐了句“知道了”,然後轉身離開。
謝濯玉看著還蓋在自己身上的狐裘,又看著已經沒了第二個人的房間,臉上流露出幾分困惑。
這油光水滑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狐裘總不能是留給自己的吧,可是這麼大一件狐裘也能忘了帶走嗎?
還有,知道了又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他茫然地低頭把臉埋進狐裘的毛領中,貪戀溫暖地輕輕蹭了蹭毛毛。
溫暖又柔軟,蹭在臉側有點癢癢的。除此之外,狐裘上還有一種淡淡的形容不出來的好聞味道,總感覺有點熟悉——他很喜歡。
謝濯玉蹭著蹭著眯起眼睛,嘴角悄悄地翹了起來,難得産生了一點不太正直的想法。
要是晏沉真的忘了,他能不能就當這是送他了,不還回去了?
如果不用還回去的話,好像沒有厚被子也可以接受。
晏沉走後沒多久,領了早飯的十三和十七就來敲了房門,在得了許後推門進來。
一開門,桌上那個酒壇就闖入視線,十三驚詫地看向謝濯玉,卻見他身上蓋了一件黑色的狐裘,看著油光水滑,而且越看越眼熟。
黑狐無比稀有,所以狐裘鮮有黑色,但她記得君上就有一件黑狐裘啊!
去年她被安排去打掃不歸殿偏殿,離開時無意間與君上擦肩而過,大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背影,就見黑色的披風在夕陽照射下泛著點金光,她那時還在心裡驚嘆出聲過君上居然能尋見黑狐還把它做成狐裘哇。
那時他披的黑色鬥篷……好像就是主子現在蓋著的這件!
十三把食盒擱到桌上,快步走到床邊,說話的聲音都在輕微顫抖:“公子,這哪來的啊?”
說完,她就覺得自己這話問得真是蠢透了。
憑空出現的酒壇,君上的狐裘,還能怎麼來的?總不能是昨夜弱不禁風的主子大半夜不睡覺冒著大雪跑去偷來的!
謝濯玉頭也不抬,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晏沉來過,忘記帶走了。”
十三瞪圓了眼,真的說不出話來了,一直到伺候謝濯玉洗漱完又一起吃了個早飯還有點恍惚。
本以為今日應該不會再見到晏沉了,沒想到剛吃完飯,十三二人還在收拾桌子,門外卻突然傳來動靜。
捧著茶杯喝著熱茶的謝濯玉一抬頭,就見他帶著半夏推門進來。
他又換回了一身黑色錦袍,頭發束成一個高馬尾,戴了一個金色的發冠。
半夏跟在他身後,面上沒有表情,卻沖謝濯玉眨了眨眼。
十三和十七垂著頭收拾完桌子,趕緊離開了房間。
晏沉神色平淡,好像昨夜和今早都壓根沒有來過一樣,又如往日一樣坐到謝濯玉面前,敲著桌子讓他上茶。
謝濯玉餘光瞥見半夏朝床鋪走去,給晏沉斟完茶後忍不住轉頭去看,然後又猛地轉頭看向了坐在他對面氣定神閑喝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