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羅棋把雞和配菜一起送進烤箱,烤箱門關上的瞬間羅棋的手機收到一條訊息。
桑越:“打車回家了,我的烤雞在烤箱裡了嗎?”
羅棋把手機放在一邊,慢條斯理地洗手。手上沾了雞的味道,還有油漬,這種感覺讓羅棋很不舒服,一次性手套用完了,洗完手他又下單了一盒一次性手套,順便補充了廚房裡的調味料。
又有一條訊息:“?你不會賴賬吧,我要吃烤雞。”
羅棋終於切回微信:“我答應你了?”
桑越:“卑鄙小人,那今晚吃什麼。”
羅棋:“胖了四斤還吃?”
桑越:“我靠!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胖了四斤怎麼了,我現在很胖嗎?”
羅棋:“不胖。”
桑越:“真的沒有烤雞吃啊,我中午都沒怎麼吃飯,中午我發小在我酒吧,說想吃火鍋我都沒去,讓他去便利店買點湊合湊合算了,我就惦記著晚上回來吃烤雞呢。”
桑越:“算了,自己烤雞確實挺麻煩的,我點個外賣也行,你吃嗎?我幫你一起點了。”
羅棋覺得桑越這個人確實很奇怪,他好像很擅長妥協。
別人定的規矩他可以妥協,對廉價的雙人套餐他可以妥協,期待中的夜宵落空他也可以妥協,好像沒什麼底線。羅棋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感受,就好像畫了一副幼稚的兒童簡筆畫,太陽、房子、樹,對桑越說這是無價的藝術,桑越也只會似懂非懂卻真心實意地點頭說確實看不懂,藝術就是看不懂的。
這個人太“蠢”,“蠢”到容易讓人對他也往後挪一步底線。
羅棋把攝像頭對準烤箱,暖黃色的燈光裡頭躺著一隻雞,他把這張照片給桑越發過去。
桑越回過來一條語音:“我就知道你會做的,你就是嘴硬,明明做了還要說沒有。”
羅棋聽了兩遍,回複訊息:“烤雞堵不住你的嘴?”
桑越仍然是語音回複:“堵得住,堵得住,你猜是我先到家還是烤雞先熟?”
羅棋這次多聽了一遍,聽出來桑越不太明顯的笑意。
羅棋動動手指:“烤五十分鐘。”
桑越這次的笑意更加明顯了一些,明顯的驕傲,對於自己比雞先出爐的驕傲:“那看來是我先到家了,贏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