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弋顫抖著。
你已經很幸運了。
江祈禾還在發燒,他身子骨弱,陪著留下等到早上再找出路,可能人都要燒傻子了。
而且他的腳還卡在離合那,就算等到早晨也出不來,讓江祈禾先離開是最優解。
他……
他……
他不甘心。
秦弋深吸了口氣。
他總覺得自己可能撐不到救援趕來的時候,等會兒雨下得再大一點,他可能就要因為失血和失溫死掉了。
他重活一世……倒是死得這麼早。
山谷的風越來越大了,黑暗中,只有車前那一點光陪著他。
這麼黑。
掉眼淚也沒人看到吧。
他趴在氣囊上,抿著唇,無聲的掉著眼淚。
身旁的車門猛的一動,緊接著咔嚓一聲,那車門砰得砸了下來。
江祈禾抓著一隻扁撬棍,氣喘籲籲的站在車外,朝著秦弋伸出了手:“起來。”
秦弋懵逼的抬頭,車前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映出了他臉上的淚痕。
江祈禾愣了下,又扯著嘴角笑起來。
他無聲的動動嘴。
秦弋看得出他在說什麼。
——那你還叫我走。
他的動作都顯得輕飄飄的,因為高燒,腳下的步子不太穩。
但他還是一揮手:“起來。”聲音惡狠狠的。
他跪趴在車架上,拆掉外殼,用鉗子夾斷幾根線,又往裡摸著秦弋的腿,從上摸到下,確定了他腳的位置以後,把扁撬棍塞了進去。
“我用力的時候,你看看能不能把腳抽出來。”
江祈禾極其冷靜的說道。
至少他要比此時六神無主的秦弋要冷靜。
他看到江祈禾額頭上的汗珠,他用力的時候,必須全身都壓在撬棍上,否則光靠手臂根本用不上勁。
他的身子下壓,秦弋小腿的鉗制猛的一鬆,他立刻把腿抽出來。
腿徹底拔出來的時候,他能感覺小腿有點撕裂般的疼痛,但他沒顧忌,一個用力,藉著光,他看到凸起的鐵片插在他的腿裡,傷口正在不斷流血。
他疼得不斷抽氣,用手扶著小腿,慢慢把自己往外挪著。
等他扶著樹幹站定,江祈禾又鑽進車裡,用鉗子撕扯開安全氣囊。
他走過來的時候除了安全氣囊和撬棍外,手裡還拿著另一樣東西。
秦弋仔細看了眼,是那一箱錢。
秦弋:“……”
秦弋:“要不我們把錢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