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睜開眼時,一滴血淚,毫無預兆落下。
“輿荼?”
“哥?”
言寐和雲天歌嚇了一跳,兩人一左一右盯著他的臉看。
“你可別嚇我……”
輿荼抬手擦掉眼淚:“沒事,不用怕,這裡沒有危險。“
他緩緩抬腳,隨著小草們指路的方向,慢慢前行。
這條路莫名的漫長,好似永遠都走不到頭。
如果真的走不到頭就好了。
來到一處拱坡最上端時,一幅宇宙上最悽涼的畫面出現了。
拱坡往下,雜草叢生的平地上,雜草纏繞著一具又一具不完整的骨骸,就這麼在三人面前,形成了一塊塊用草‘編織’而成的巨大墓碑。
墓碑最高的位置正好和拱坡最上端平齊,所以視線變好之後,他們前來的途中,並沒有發現。
言寐一驚:“……這是什麼?”
輿荼眼裡湧起紅色的水霧:“這是……我的族人們。”
他手指抬起,指著一個方向:“那是阿依朵,我的母親。她手腕上的白藤手環,是我送給她的。”
怪不得他會喜歡這裡,怪不得這顆星球上的草會無風擺動。
因為這裡是他的家。
這裡的每一株草,逝去的每一個靈魂,風幹的每一塊骨骸,都在等他回家。
輿荼說:“我們給我們的星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白藤星。我……試著回想白藤星的位置,也有偷偷讓人出去尋找,卻怎麼都沒找到,原來……”
原來他藏在了星雲裡,就像被抹殺的輿氏一族,也被從這片星系,‘抹除’了。
不過沒關系,他回來了。
輿荼笑道:“要不,想法子消散星雲,讓太陽照射在這裡後,就把我們的工廠開在這裡吧,我的族人們也會很歡喜。”
似是聽懂了輿荼的話,前方的滿片‘墓碑’同時輕輕搖曳。
輿荼說:“看,他們果然很歡喜。”
言寐往輿荼肩頭上一靠:“小荼荼,我都聽你的。”
雲天歌說:“哥,我也是。”
輿荼用手指將言寐的腦袋遠離:“小狐貍,不能這樣,陸醾會吃醋。”
輿荼說:“言寐,天歌,你們回去做準備工作吧,我想在這裡陪陪他們。”
言寐和雲天歌對視一眼,還是決定把這片天地留給輿荼。
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輿荼抬腳,慢慢走向了這片特殊的墓地。
他在藤蔓編織的墓碑中穿梭,假裝他們之間沒有天人相隔的距離,他似乎只是離開白藤星遠航又回來了而已。
“族長,阿依朵,諸位……這段時間我很好。
我有了朋友,有了愛人,有了黑貓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