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政校也要開課了,週一早上,黃主任又來找張易,他已經把課程表排了出來。主任親自送課程表,也是一種認可的表態。官場的文人嘛,表達意思都是含蓄的,需要你自己領會。
張易連忙迎上去,雙手接過,轉身就把戰爭史講義拿起,對黃主任說:“黃主任,這是這學期的戰爭史講義,請您審批。”
黃主任接過講義,沒有看,卻拿起桌子上的文明史講義草稿。上面塗改的地方很多,黃主任也不嫌麻煩,從圈圈塗塗的草稿中,把內容挑了出來,好久才看完。
又斟酌了幾下,對張易說:“切入點很好,立意很明確,佐證的內容也不錯,就按照這個思路寫,等完成後,我要建議刊印成冊,作為政校的輔導教材。你接著寫吧,我去看看你這學期的講義。”
說完,搖了搖手中的戰爭史講義,拿走稽核去了。
結果快下班時,黃主任又來了,莊重嚴肅地對張易說:“這次上交的講義和上學期不同,內容相差很多,內涵進步很大,這是很少見的,說明你真的很用心,思想進步很大,這很好。”
他揮揮手,好像在措辭,然後才接著說:“我拿給校長看了,校長覺得兩本講義都很好,上學期的偏重於戰略戰術的分析,分析很透徹,可以推薦到軍校去。這學期的講義,側重研究社會矛盾,和相關的體制,還有各派別政治鬥爭的策略得失,彰顯了我們政權的先進性和合理性,更符合政校教育。”
最後,黃主任還拍拍張易肩膀說:“校長已經把講義推薦到上級政校了,還寫上自己的評價,說你武能安邦,文能治國。你才工作不久,就有這麼大的進步,這是我們想不到的,也是樂於見到的,保持這種進取心,前途不可限量。”
話剛說完,黃主任看著張易平靜深邃的眼睛,忽然誇不下去了。文人之間,也許一個眼神,就可以分出境界了,張易只是根據自己的思維,修改了戰爭史講義,立刻就引起領導的關注。
現在的張易,無論幹什麼,都如錐處囊中,其末立見。
週二早上,張易剛跑到路口,就看到眼鏡男兩人等在路邊,就對他們點了個頭,繼續往前跑。兩個人立刻追上去。兩人跟著張易,跑到山腳下,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了。
一直到了地點,眼睛男才對張易說:“我們以後,也過來鍛鍊身體。”
鍛鍊當然是好事,張易點點頭沒有說什麼,打完拳就開始閉目站樁。
兩人開始還在邊上壓腿,張易練拳時,他們就在邊上看,等張易站樁時,也學著擺姿勢站樁。
這是形意樁,簡單易學,兩腳前後分開,後腳踏實,前腳虛點,不僅鍛鍊下肢,更鍛鍊意志,唯一需要的就是堅持,如果練好了,下盤會特別穩。
張易紋絲不動,他們卻連一分鐘都堅持不住。後來看張易換腳了,他們也學著換腳站,一下子就就知道怎麼練了。等張易收功,兩人立刻湊上來,要求拜張易為師。
張易笑著對兩人說:“你整天帶著個匕首,傷了人,你家人還以為是我教的。你嘛,這身體,跑跑步就行了,這東西不適合你。”
小夥子比較混,眼鏡男豆芽菜一樣,背有點躬,一看就是電腦宅男,這學武的事情,真不是他能幹的。張易當然不會教他們,關鍵也是沒空。
那個小夥子說:“沒有,今天我沒有帶匕首,以後再也不帶了,我們找你三天了,以後天天來鍛鍊,等我們也能站樁五分鐘,你就會教我們了,是吧。”
這小子腦子比較靈活的,說話間,就順著竿子往上爬。
張易根本不接茬,轉身就走:“前兩天是週末,我要回家的,週二到週五才來這裡,你們願意跑步,當然隨你們,以後不要再提學武啊,我不教人的。好了,你們忙,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