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死不死的......”郭青璇咬牙切齒,“我二叔這兩天就會到,真的不能再等等?”
郭青璇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張決明行事一貫謹慎小心,更何況周啟尊還在,若有更好的方式,他怎捨得孤身赴死。
“郭青璇,拜託你了。”張決明的視線落到郭青璇手裡的長生鈴上,一句話聽進郭青璇的耳朵,彷彿泰山壓頂。
“我能問一句嗎?”郭青璇盯著手心的長生鈴,“長生鈴裡養著誰的魂魄?”
張決明沉默過後,小聲說:“周啟尊的妹妹。”
郭青璇猛地攥住長生鈴,緊緊攥著。她瞪張決明,一瞬間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心頭亂爬:“周啟尊知道會瘋的!他真的會瘋!”
別說周啟尊,她一個外人,都受不住。
“嗯,我錯了。但我只有山鬼這一身血能用。”張決明扯動嘴角,卻笑不起來,“一直都是我對不起他。”
郭青璇無言以對。
她和張決明認識不過幾日,沒有深刻的交情,她沒有立場去置喙什麼,更不該多嘴張決明和周啟尊之間的爛賬。實際上,他們只是合作夥伴,一同尋找真相報仇雪恨,而張決明今夜的安排,已經是眼下最合理的做法。
張決明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的背影陷進黑夜裡,消失了。
郭青璇蹲下來,一手握緊長生鈴,另一隻手觸控泥土地。
大地很溫暖。
。
“來了。”墳山山頂,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男人一身漆黑鬥篷,風帽遮住他半張臉,張決明與他對立,只能看見他挺拔的鼻尖和一張殷紅色的嘴唇。
“我就知道你不敢不來。”男人聲音帶笑。
張決明沒客氣,狠狠甩動手中的撻罰,山頭立地躥起一片火光,火色燎出幾百米,於雜草中焚燒:“你終於肯現出真身了。”
“你還是這麼大火氣。”男人笑起來,“對了,我們見過好幾次了,但我好像還一直沒有自我介紹,是我失禮了。”
“我叫良玊。我和你母親算舊識,說起來也是你的長輩,你得對我客氣些。”
說到這,良玊忽然快速轉動手腕,他指尖霎時彈出一團黑氣,黑煞直撲張決明,打在張決明手背上。
張決明手背上的皮肉立時潰爛,形成一個貫穿的血洞!
但張決明還是牢牢握著撻罰。他紋絲不動,瞪向良玊,眼中滿是憤怒和防備。
“唔......”良玊似乎有些吃驚,“你還真是一次次令我意外,沒想到八年前那個懦弱到站不穩,拿不起撻罰的小男孩,現在竟然能長成這樣。喬珺要是看見她的兒子這麼出息,就算變成石頭也能笑了吧?”
應張決明的橫怒,撻罰火光乍然大盛,火舌濃烈,爆破黑夜。
良玊笑得更大方了:“果然戳到你痛楚了。當年眼睜睜放我走,你一直很愧疚吧?畢竟那是你的心上人。”
張決明總算有了反應,他的手臂開始微微發抖。張決明拼了命剋制,壓抑心頭洶湧噴發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