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我還能抑鬱症自殺嗎?”周啟尊將手機杵回耳邊,語氣平平地扯淡。
“你給我閉嘴。”白雨星挺想從電話裡蹦出來打人。
周啟尊淡淡笑了下:“找我有事?”
“......也沒什麼,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二流子葬哪。”白雨星語氣松下來,“他小時候是被爹媽扔下的,咱也不清楚他家祖墳在哪,不好亂葬,你嫂子就看了幾處公墓,但不知道選哪塊。”
眼皮底下放著個紅糖罐子。這種娘兮兮的玩意,絕對是白雨星買來的。
“月子茶”周啟尊不會弄,剛淋了雨,洗完澡胃有些空,還有點渴。
周啟尊聳起一邊的肩膀夾手機,擰開紅糖罐子擓兩勺:“公墓有什麼可挑的?選離咱最近的,沒事的時候還能多去看看他。”
電話那頭的白雨星頓了下:“那行。那就聽你的。”
周啟尊給自己沖了杯紅糖水,他用勺子攪和,杯口往上冒甜絲絲的熱氣:“買公墓手續挺麻煩吧?要多少錢?我也出點。”
“歇了吧周少爺。”白雨星噴他,不留臉面,“你還有幾個錢?這個月水電費交得起嗎?趕緊多接幾單定製,捏粘土去吧。”
周啟尊:“......”
周啟尊笑罵:“那你跟嫂子說說,在廁所給我騰一畝三分地,交不起水電費我好去打地鋪。”
周啟尊邊喝糖水邊轉身上樓,留姑娘一貓在沙發上兀自翻滾。
回到樓上屋裡,周啟尊和白雨星又聊了幾句——公墓錢白雨星兩口子自然不會讓周啟尊拿,事實上,周啟尊也的確沒多少錢可拿,也就罷了。
大老爺們沒別的閑磕可嘮,便掛了電話。
周啟尊將手機往床邊一撇,翻身躺上床。
江流這就要埋進墓地了。
跟過電影一樣,周啟尊的腦子裡晃過一些片段......全是自己揍江流的畫面,各種姿勢,花式踹打......
周啟尊閉了閉眼,腦子裡又突然出現張決明的臉。
剛喝下一杯甜熱的糖水,周啟尊揉了下肚子,莫名其妙想起張決明今天給他買的那杯奶茶——當時下雨走得急,那奶茶撇在燒烤攤,到了他是一口也沒喝。
“嘖。”周啟尊摸出化煞符又看。
門被頂開一個小縫,姑娘終於耐不住寂寞,不再蹭沙發,上來找周啟尊了。
周啟尊聽見動靜,將化煞符轉手塞到枕頭底下,扭臉朝姑娘勾手:“過來。”
姑娘扭著嬌翹的黑毛小屁股,一高蹦上床。它湊周啟尊跟前蹲下,殊不知被按了什麼奇怪的開關,周啟尊就見它歪著腦瓜一愣,突然長喵一聲,然後......鑽進周啟尊懷裡,猛蹭周啟尊胸口。
周啟尊:“......”
周啟尊用手戧起貓頭:“你的貓癲瘋又惡化了?”
姑娘滿貓臉諂媚相,並不在意周啟尊罵它,反而蹭個不停,甚至拱進了周啟尊被窩裡。看這架勢......今晚是想睡周啟尊懷裡。
周啟尊挺驚訝。
雖然姑娘最近總是階段性抽風,但還是頭一遭,它如此臭不要臉地要周啟尊摟著睡......
“邊拉去吧你。”周啟尊不解貓情,一巴掌給它懟出去,拉上被子翻身,懶得理它了。
黑桃姑娘:“......”
它是聞見周啟尊身上有張決明的味道才會諂顏媚上。雖然很淡很淡,但那就是張決明的味道。
——他們見過了。
黑桃姑娘緊挨著周啟尊趴下,將腦袋拱到周啟尊後頸處埋好。
它想:“大人終於見到周啟尊了。”
窗外黑雨連綿,聞著張決明的味道,被周啟尊的體溫包圍,黑桃姑娘困得厲害,沒一會兒就閉上眼珠,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小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