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決明:“引我過來,到底想說什麼?你不如直接現出真身,省得我大動幹戈地找你。”
“老人”混沌的眼球緊盯張決明,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種極度悲哀的表情。
“老人”:“你還真是無私奉獻。”
“不過他如果知道你瞞著他真相,藏著他的妹妹,還‘監視’了他八年,他會不會高興?”“老人”歪過頭,話裡滿是嘲諷,目光像一把鋒利的刀,剜開張決明心口,“其實你自己想想,也覺得自己惡心吧?”
張決明眼神晃了下,但身子很穩,與對方強硬對峙,半步不讓。
“周家有孽債欠我,你們......你們所有人,都欠我!”“老人”的目光突然變得兇狠,彷彿恨不得將張決明一口吞下去,“我要讓你們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類似的話,先前徐春萍也說過。張決明未等將這番話想明白,手上不由一頓——“老人”的七竅裡不斷往外冒出黑煞之氣,同時,他的身體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
張決明松開手,“老人”身子一軟,“砰”一聲砸去地上,腐爛的屍臭味在小屋子裡蔓開。
半空中現出五指爪印,那爪子倏得一下湮滅,黑氣遁散。
“我來只是想囑咐你一聲,看好你的心上人吧,小山鬼,不然你會後悔的。”聲音越走越遠,最後消失。
張決明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濃鬱的屍臭徹底充滿屋內,他才後退一步。
嘴裡有股腥甜味,不知道是給哪咬破了。張決明低頭瞅了老人一眼,屍體已經徹底潰爛,這老人去世很久了。
雖然無禮,但當下,他來不及管礙老人的屍身——周啟尊還在樓上!
張決明飛快開啟門跑出去。趁周圍沒人,他像一隻離弦的箭,蹬著圍牆一躍而起,直沖樓上!
。
那女人瘋了似地朝周啟尊撲過來,摟住周啟尊的脖子死纏爛打,差點一嘴啃周啟尊臉蛋上。
周啟尊忍無可忍,起腿給了女人一記正蹬。女人大叫一聲,被周啟尊踹翻進屋,連滾兩個跟頭才停下。
就這樣,周啟尊也已經腳下留情了。不然就憑女人那軟塌塌的身板,要是結結實實挨他一腳,絕對爬不起來。
周啟尊憋著火,渾身是煞,氣勢洶洶地跨進門。
金明宇早啞巴了,門被讓出來,他立馬從周啟尊身邊溜進去,比條泥鰍還快,周啟尊伸手竟沒抓著他:“金明宇,你過來......”
周啟尊閉嘴了。就見金明宇快速鑽進廁所,給廁所門關好,緊接著傳來門鎖落實的聲音。
“......”周啟尊大步走到廁所門前,抬手砸兩下門,“金明宇,開門出來!”
門內鴉雀無聲,金明宇彷彿不存在。
周啟尊嘖了聲,沒再叫金明宇。因為地上的女人,也就是金明宇的媽媽,她軲轆兩下,爬了起來。
周啟尊架起防備,瞪向她,未免她不知好賴地再撲上來耍瘋。可這回女人沒再朝周啟尊撲過來。
她在地上摸索半天,從桌子底下摸到一隻口紅。
她彎折腰背,佝僂著縮在桌下,用頭頂著桌底,拔開口紅蓋,開始在自己嘴上塗抹。
她越塗越開心,塗完紅唇,又塗自己的臉。周啟尊眼睜睜見她將一張臉抹得紅裡胡哨,臉上露出扭曲笑容,開始大笑不止。
周啟尊神經一緊,心說:“這女人難道吸什麼東西了?”
周啟尊的目光在屋裡飛快掃過一圈。屋內髒亂,地上橫著六七個空酒瓶子,還有幾只氣球,女人的腳邊也有一隻。牆角還立著個不大不小的鐵罐子。
周啟尊瞬間反應過來——那鐵罐裡裝的不是做飯用的煤氣,應該是一氧化二氮。
“原來是吹氣球(注)了。”周啟尊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