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困成這樣了......這他孃的,跟嗑了藥似的......”白雨星嘟嘟囔囔地往樓上走。
他腳底打擺子,又困得幾乎眼瞎,上樓時差點迎頭撞上一個人。
幸好周啟尊眼疾手快,飛快將白雨星薅去一邊,這才避免了一場樓梯翻滾事故。
“怎麼回事?不看路嗎?”差點被撞的這位噸位可觀,渾身囊肉豐滿,脖子上吊著一條明晃晃的金項鏈,好一副財大氣粗的煤老闆模樣。
這要是撞結實了,絕對是白雨星翻滾。周啟尊還真救了這瞌睡鬼一命。
煤老闆身後插著根瘦竹竿。當下老闆一發橫,瘦竹竿立刻彎腰貼上去,行狗腿子禮儀:“孫哥,沒事吧?”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白雨星還沒靈醒,只稀裡糊塗地道歉。
“你鼻子上頭倆窟窿眼兒也是出氣的?留著擺浪子?沒看見我孫哥?”瘦竹竿掐腰,擎腦袋瞪眼裝腔。
周啟尊一臉煩躁,但瞅白雨星那五迷三道的熊樣,困得只差原地昏過去。他只好嘆一口氣,拉過白雨星再次道歉:“對不起,我朋友身體不太舒服,好在沒撞上,別介意。”
“嘿你這話說的,沒撞上怎麼了?”瘦竹竿不幹了,再揚聲,“謀殺未遂還犯法呢。”
笑話了。這怎麼就和謀殺未遂聯絡上了?
周啟尊從來不是善茬,這些天更是憋得厲害,滿腔的火沒處撒,一來二去,立地耐性告罄,認準這鼈犢子不講人話,只想找揍。
他給白雨星拉到自己身後,往前上一步,拳頭在身側捏好。
這一拳並沒馬上掄出去,因為一旁的孫哥忽然高風亮節了起來。
孫飛騰揉揉自己肥大的肚皮:“行了栓子,別窮逼逼,要謀殺誰?不會放屁就閉嘴。芝麻點兒的事,顯你嘴大?掉價的玩意。趕緊吃飯,我都餓吐了。”
“好,聽孫哥的。”劉宏栓點頭哈腰,對上白雨星和周啟尊卻能秒變臉,“我們孫哥大度,不計較了。”
他指著白雨星的鼻子:“下次把眼睜開。”
周啟尊冷哼一聲,小臂再一次繃緊。白雨星在後頭拽了他一把。
周啟尊扭臉,見白雨星睡眼惺忪,眼淚巴叉。白雨星湊在他跟前小聲說:“你這脾氣是怎麼了?吃炮仗了?別在小姑這惹事。”
周啟尊:“......”
碰上這扶不起來的破棉花,周啟尊什麼脾氣也全卸了。他拳頭松開,反手朝樓上扇了扇:“滾去睡覺去。”
周啟尊雖然脾氣差手又硬,但還是靠譜的,答應不惹事就不會惹事。白雨星放下心,飄去樓上睡覺了。
周啟尊盯著白雨星的後背看,直到人上完樓梯才撒眼——他真怕這完蛋的再一腳禿嚕下來。
剛目送完白雨星上樓,劉宏栓那王八嗓子又叫喚上:“店裡人呢?老闆呢?沒人管嗎?菜都涼了。”
周啟尊轉頭皺眉——孫飛騰坐在桌前啃一塊大醬骨,湯汁正淌過雙下巴。
原來這一桌鋪張浪費,全是這位“孫哥”孫老闆點的。這規模架勢,還真和他脖子上的金鏈子相配。
“你是店裡幹活的?”劉宏栓瞪向周啟尊。
“嗯。”周啟尊不冷不熱地吭聲,走過去。
“什麼態度。”劉宏栓翻出白眼,拎兩根筷子繼續指點江山,“這還贈送一隻烤乳豬?”
劉宏栓:“兩只都涼了,給熱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