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昨晚先睡一步麼?今天怎麼就要打入天牢了?!
“陛陛陛陛下……”湛月清抱著衣服,扒住床,像只樹袋熊,“你太過分了,你昨夜剛睡完我,今天就要把我打入天牢?!”
談槐燃:“……”
他瞧了眼時漏,冷笑一聲,“朕睡到你了嗎?”
湛月清沒想到真是因為這事,愕然的睜大眼睛,眼眶一紅——
“……不打入天牢,帶你見你爹。”談槐燃無奈的多加一句。
誒?!湛月清眨眨眼,眼眶又不紅了,他有點迷糊的皺了皺眉:“哪個爹啊?”
“湛鏡。”
話音落下的剎那,湛月清只覺得後頸被抓了起來,整個人飛了出去——
“!!”他竟能單手拎起我?湛月清微微愕然,下一瞬便察覺自己被人接住了。
抬頭一看,是周九帶了幾個奴婢,他們的手上放著一套白色織金袍。
“為他更衣。”湛月清聽到談槐燃冷冷道:“一刻鐘內換好。”
湛月清一怔,沒懂換好看的衣服做什麼,但沒過多久便明白了為什麼——
半個時辰後,督衛司中。
外頭冰天雪地,司中暗無天日。最深處的牢房裡,紛飛的雪從窗戶飄進,晃晃悠悠的落進牢房的桌上。
桌邊蜷縮著一個人。
是湛鏡。
短短的時間裡,湛鏡的臉色已不像人了,頭發淩亂,形銷骨立,顯然在督衛司中吃了不少苦頭。
‘鬼叔叔’和獄中八十一種酷刑,可不是說著玩的。
八十一道中,有一道‘鬼聞哭’,便是將犯人的皮剝下來。
據說,這是暴君談槐燃親手定下的八十一道酷刑,專門折磨一些窮兇極惡的罪犯。
湛鏡自知犯的錯夠不上被那等酷刑折磨,但別的小刑可是免不了的,如今他的十指上夾著拶,看上去十分悽慘。
“你昨天說傳信給你兒子湛月清,想讓他來見見你,你有話對他說……”
穆舟的聲音忽然在幽暗的不遠處響起。
湛鏡動了動眼眸,蒼老的臉上露出一點希冀,沙啞著聲音:“他來了……他來了嗎?”
他被折磨的神志不清,喃喃著:“我知道,他會來的,他一直在找他的身世……”
穆舟瞧了眼面前的湛月清——
湛月清頓住了,好似在可憐湛鏡。
“……他來了。”穆舟冷笑,心中卻對湛月清又加了一層不滿。
莫名其妙的可憐,會害死你自己!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湛月清微微蹙眉。
穆舟舔了舔唇,彷彿吃的是血,臉上露出個笑。
“科舉舞弊,這點算輕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