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渺小了，太平凡普通了，所以老師對自己的印象，只是林鴻舟的跟班。在和林鴻舟的這段感情裡，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毫無保留的愛，但到最後還是換來了背叛。
也許所有的愛情都會走向消亡。一場棋局，想要保持永遠不輸，方法只有一個，就是不要下棋。
週日，朱燕回了外婆家，許澄明也在補課，許澄意一個人在家，不想開火，準備出門吃碗餛飩作為晚飯，剛拿鑰匙，張則安的電話打了過來。
許澄意猶豫了一會兒，才電話快要結束通話之際，才選擇接通。
“在忙嗎？”
他那邊的聲音很嘈雜，還有語音播報聲，像是在機場，許澄意問：“不忙，你在機場？”
“嗯。”張則安拿到自己行李箱，往機場外走，“剛落地，你吃飯了嗎？”
“正準備吃。”
“一起吃點兒？”
拒絕的話在腦中一閃而過。
頓了兩秒，掃到自己拖鞋和短褲，找了個藉口：“我不是特別餓，你自己吃吧。”
張則安沉默，手指在手機上輕輕點了兩下，思考過後，開口，“我今天剛祭拜完，可以陪我一會兒嗎？”聲線很輕，快要淹沒在嘈雜的背景音裡。
許澄意心裡湧上一層異樣的情緒，之前她還半夜搖他救命，現在他找自己就不去，像是農夫與蛇中，那條恩將仇報的蛇。
沉吟片刻，她開口，“好。”
電話那邊傳來他含著笑的聲音，“一小時後我來接你。”
在收拾和不收拾之間猶豫了一會兒，許澄意還是選擇收拾。他去的地方不可能是路邊攤，穿著大褲衩進西餐廳也太為難打工人了。
在衣櫃裡挑挑揀揀沒找到合適的，最終找了條低調的黑色吊帶傘裙，找了雙銀色高跟鞋配上，頭發沒紮，別了一側放在耳後。
妝畫了個全妝，清透溫柔。
對著鏡子照了一下，許澄意杏眸裡劃過狐疑，即使化了全妝，這張臉也不是頂級漂亮，身材也無法媲美超模，能力最多算得上是勤勉努力。
為什麼呢？張則安為什麼會喜歡自己？這些問題雖然也困惑過，但在見過林鴻舟後，幾乎一直盤踞在許澄意的心頭。
林鴻舟的出現像一個記憶鑰匙，迫使許澄意想起了自己在上一段戀情裡一敗塗地。
其實她很努力地給自己洗腦：不要因為上一段感情的失敗，就排斥下一段感情的開始。分手是林鴻舟的問題，不是自己不夠好，不能因為上一個是渣男，就主觀地認為，下一個男人同樣好不到哪兒去。
不停告訴自己，是可以被愛的。
但是——
沒有用。
無論她怎麼努力暗示，都無法回到曾經那個天真單純的狀態，現在行動的每一步，都在衡量、在取捨，趨利避害已成為本能，誰也不想在同一個泥坑裡跌倒第二次。
從前配不上林鴻舟，現在也配不上張則安，這是客觀事實，她必須得認。也清楚地明白，這種不平等，勢必會導致分道揚鑣。
不知道張則安的興趣還要維持多久，可能再拒絕幾次就沒了。
在這之前呢？自己要怎麼選擇？
是被動等待，還是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