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則安嘴角微揚，柔和的語氣挑不出毛病，“是的，你來面試？”
“是。”許澄意微笑著點頭，“還沒輪到我。”
“加油。”
“謝謝。”
許澄意不知道他是否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但轉念一想，看穿了又怎樣，他利用自己套訊息，自己也能利用他謀職位。
張則安很忙，簡單的寒暄後，大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門關上，隔絕了許澄意的視線，也不知道套近乎這招管不管用，箭已離弦，想太多也沒意義，很快叫到自己的名字，幾個深呼吸之後，她走進面試房間。
面試的問題，許澄意覺得自己答得還可以，不過問及年齡，她確實沒有優勢，這塊也是她的短板。
從洛桉大樓出來，許澄意長嘆一聲，按hr所說，發offer的時間快則三天，慢則一月，決定不再糾結，晚上找個地方和小雯聚聚。
只是開啟手機。
【我是黎穎，今晚有空嗎？你之前一直說想吃國金附近那家泰式自助，我請你吧。】
訊息送達是在半小時前，許澄意把手機調了靜音。
自從和林鴻舟分手，她和黎穎就沒聯系過，怕林鴻舟用黎穎的手機號打過來，也怕黎穎聯系自己……如今看見這條訊息，心裡像是被打翻了調料瓶一般，五味雜陳，她吸了吸鼻子。
【好，晚上六點，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
黎穎的下班時間是五點半，奈何她領導熱衷快下班開會，所以下班時間實際為晚上六點。早春的季節，天暗下來的時間變慢，接到人的時候，天色還能看見一點兒灰。
“走吧！”黎穎笑嘻嘻跑過來，“我請客！”
許澄意笑笑，恍惚覺得又回到了高中週六補課，午飯許澄意懶得走遠去吃大餐，黎穎也常說自己請客。
失神不過一瞬。
“好。”
運氣不錯，她們到的時候，剛好有個位置空出來，黎穎連連感慨運氣好。這家泰式海鮮的味道不錯，饒是許澄意情緒雜糅，也依然能常出滋味。
周圍都是三五好友聚餐，你來我往的推杯換盞，吹牛的詞句中夾雜著嬉笑，相比之下，她們這桌要安靜得多，除了火鍋咕嚕嚕的冒泡聲，基本沒別的動靜。
吃得差不多後，許澄意慢條斯理地拆開飲料，小口喝著。
“對不起。”黎穎的道歉聲格格不入。
霎那間，許澄意眼前模糊了一瞬，壓抑的情緒破開粉飾，在心間翻湧，像是碎掉的鏡子碎片在犯騰，每一片帶來的，都是致命的疼。
被十年的朋友背刺，無動於衷只是自欺欺人，最初她也生氣、惱怒，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騙自己。
“不用道歉。”許澄意放下飲料，努力揚起一個笑容，“以前我們上學時老愛說一個玩笑，說給一萬打閨蜜一巴掌，我們當時都說，能打到破産。”
黎穎神色瞬間慘淡。
“你現在不過是實現了那個玩笑。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沒什麼對錯。”氤氳的熱氣吹得許澄意眼睛疼，想流淚，她瞥了眼桌上的計時器，“快到時間了，我要走了。”
成年人的世界有太多心照不宣，黎穎已經明白，這頓飯許澄意留給自己的體面，她梗著情緒，擠出笑，“好，下次約。”
許澄意的心像是被無數的線分裂，“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