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零零散散的接觸中,他無法對她總是亮晶晶的眼睛和偶爾出現卻明媚燦爛的笑容視而不見。
慢慢的,他開始不再想在她口中聽見祁予望的名字。
事情就是這樣逐漸走到無法控制的地步的。
她平淡的一言一行都能讓他心動。
他嫉妒她給祁予望畫的那幅油畫。
他總用小白當藉口,找她一起玩。
他內心波濤洶湧,他怎麼就不是她喜歡的型別?
她的眼淚,讓他的心髒像被一隻手攥緊了一樣難受。
他跟她賞夜景、吃飯、看電影,之後又莫名苦澀地想,這些要能算是約會就好了。
以及,今天。
他像個變態,整天都在注意對門的動靜。
他心裡充斥著難以言喻的危機感,使出裝病的爛招兒都想留下她。
他明明看出她已是整裝待發的模樣,也記得她今天要去見祁予望,但他什麼話都沒說。
在她說她會待在客廳的時候,他甚至沒問一句,那畫展怎麼辦。
他在臥室默不作聲看了三個小時天花板才出來,也只是確定她這個點出門,不可能趕得上畫展了。
陳述很少,能這麼鮮明地感受到自己內心的卑劣。
可他真的很高興。
她抱著小狗安心地睡在他的沙發上,美好得像她作品裡的一幅畫。
他願意為了這樣的畫面,做出更多。
包括,向她坦誠——
他喜歡她。
—
連萌睜眼醒來時,時間已至傍晚,天色暗了些。
陳述坐在她臉正對著的單人沙發上,無聲地看著電視播放的紀錄片。
她醒了醒神,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啞著嗓子問:“你醒了?頭還疼嗎?”
陳述頓了頓,轉臉看向她,“我頭不疼。”
連萌隨手理了理頭發,拿了框架眼鏡戴上,沒細究他的話,回道:“那就好。”
陳述這會兒才道歉:“不好意思,耽誤你看畫展了。”
連萌彎了彎嘴角,“確實有點可惜,不過沒事。”
總不能為了畫展,不管一個生病的人。
“祁予望那邊怎麼說?”陳述問。
連萌回想了下,“我跟他說我臨時有事走不開,去不了畫展了,他也回我‘沒事’。”
“你們還要再約嗎?”
連萌以為他在建議,她和祁予望錯過了今天的畫展,或許可以再約改天,畢竟大部分畫展也不可能一天就結束。
“我臨時放祁老師鴿子,他又那麼忙,他真的還會再搭理我嗎?”連萌半笑半嘆氣,“之前還指望你能幫我追他的呢,誰知道最後卻因為你,我搞砸了他對我的第一次邀約,看來我真是孤獨終老的命。”
陳述垂眸,好一會兒沒說話。
連萌以為他在想補救方法。
誰曾想,他開口,聲音沉沉,說的是:“幫你追他是不可能了,你要是實在怕孤獨終老,要不你將就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