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就不會這樣,他娘會先問他願不願意,想不想去。說來說去,還是娘最好。
大寶跟二寶把他爺奶的門敲的哐當哐當響,沈知秋在一旁皺起了眉。
倆孩子太調皮,沈知秋想把人拉過來自己喊門的時候,門開啟了,沈母從裡面走出來:“哎呦~是大寶!二寶來啦?”
沈母一把抓住大寶的手:“快進來,快進來,冷不冷?這外面風刮那麼大,你娘也不知道給你帶個頭巾,看你這手涼的!”
大寶把手抽出來:“奶,這是我在路上抓雪抓的。”
“冷不冷?走,奶給你燒火烤烤。”沈母自顧自話,又把大寶的手撈回來,揣手裡。還沒走幾步,就沖著裡屋高聲喊道:“老頭子!快來看看,咱大孫子來啦。”
門外的沈知秋原本只是想把粉條給他娘就回去的,可眼前的情況,他也不得不跟著進去。
沈父穿著一件厚厚的襖子出了屋子,看到大寶來了,滿臉喜意,連忙說著讓沈母趕緊升火,給倆孩子烤烤。
沈母腿腳利索的拿一個破盆放廚房牆根背風的地方,又出去到草垛子那拽幾把稻草,又抱著一捆幹柴到牆根那裡把火點著。讓大寶跟二寶坐那烤火。
沈母還從鍋後門放的蛇皮袋裡拿幾個紅薯扔進火堆裡,給大寶二寶烤紅薯吃。
沈父樂呵呵的坐在一旁,沈知秋進來了他都沒注意到,只顧著笑眯眯地看兩個大孫子。這一年來,大寶和二寶都長高了不少,特別是大寶,個子往上竄了一截。
臉瞧著也比村子裡其他孩子精神,濃眉下那雙黑葡萄似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一看就特別聰明。
學習也好,他都聽大丫說了,大寶在學校裡,一直都是第一名。
沈父看著孫子,那心裡啊,比吃了兩塊紅燒肉還高興。
沈知秋坐到沈父旁邊,沈父才回過神來問兒子過來是有啥事。
沈知秋指指案板上的粉條說道:“我媳婦讓拿來的。”
沈父看到粉條點點頭:“你媳婦有心了。”
謝晚凝跟老三他娘都撕破臉對著罵了,還能送東西過來,應該是念著當初他站出來攔沈母的那點好。
老婆子目光短淺護兒子,結果擾的他們一家沒有安寧,他當爹的就應該出來制止,這都是應當應分的。
說句私心的話,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讓兒子好。謝晚凝心裡應該也知道,但是她還惦記著這裡,偶爾送來點東西,可見她的大氣跟善良。
沈父看著兩個養的精神的孫子,老懷欣慰:“老三,你媳婦是個不錯的,你別聽村裡那些人瞎咧咧,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經的。”
沈知秋雲淡風輕,語氣肯定:“我知道。”
謝晚凝不下地,村裡就有人說他媳婦又懶又饞。這是分家後終於是兒媳翻身農奴把家當,窩在家裡享福,整天鑽營吃喝,可給她顯擺的不像樣。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謝晚凝在家裡照顧三個孩子,要洗洗刷刷,做飯,整理家務,補衣拆洗一天沒個閑的時候。
他媳婦做好的,其實自己吃的不多,那些肉啊菜啊大部分都進了他們爺三個肚子裡。他就喜歡她媳婦這樣過日子,他又不是不會掙,省那個錢幹嘛。
沈知秋覺得他媳婦這樣過日子好,沈母可不覺得。她過日子節省慣了,哪怕現在隊裡收成不錯,日子還算過的下去,她依舊不敢忘以前餓的挖草根吃的時候。
謝晚凝這樣花錢,她就是看不下去:“那村裡人說的也沒有不對。”
“老三,你真得管管你媳婦,咱村裡哪有她那樣過日子的。”
冬日的風刮在臉上就像刀子一樣,割的臉疼,大寶這時候就在抓臉,他聽奶說孃的那幾句話,就像無數根針紮在身上,比這冬日的風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