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她說的。
是她說感情需要信任,是一個相互理解偏向、和包容退讓的過程。
所以她得公平一點,希望對方做到的時候,她也得付諸行動。
哪怕面對這樣的局面,也得給對方一個機會。
至少不是現在。
也不能是現在。
於是她點了點頭,用虛浮空洞的聲音說:“嗯,我答應你。”
浸涼的雨夜裡,她很疲憊。
後來好像宋沉衍親吻了她的額頭,跟她說,對不起。
他做錯什麼了?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沈歲柔沒再去想,在淅淅瀝瀝的雨聲裡睡著了。
第二天起來,家裡異常的安靜沉默。
外公的骨灰下葬還得選日子,外婆放心不下他一個人在外面,大清早準備了香燭貢品,讓小姨陪她再去殯儀館一趟,去看望一下她的老伴。
沈母身體不好,留在家裡哪兒也沒去。
沈道林看她拿著雞毛撣子打掃神龕,想接過她手裡的工具幫忙,被她涼涼看了一眼,拒絕了。
沈歲柔和宋沉衍從樓上下來,剛好瞧見這一幕。
沈道林一時尷尬,幹脆轉身看向他們,主動打招呼,“歲柔起來了啊,宋公子也早。”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先去坐會兒吧,隨意一點,當成自己家就好。”
說起來,他時隔幾年才回來一趟。
若不是外公不在了,也不見得能在蘇城看到他的人影。
恐怕宋沉衍對這裡的熟悉度,都要比他還高一些。
沈歲柔沒有理會他那副主人家的做派,徑直從他旁邊走過,對正在打掃的沈母說:“媽,別忙這些了,自己多去休息會兒。”
“沒事兒,快弄了。到時家裡要放你外公的牌位,總要提前打理幹淨的。”
沈母這才停下手裡的家務,對她勉強笑了下,又看向她身旁的宋沉衍,由衷地說,“宋醫生,這兩天謝謝你了。我們家沒有靠得住的男人,如果你沒來,餘程那孩子一個人忙前忙後,估計得把他累壞。”
“應該的。”宋沉衍微微點頭,“我也擔心歲歲,有人陪著她,總比她一個人要好。”
“是啊。”沈母也點點頭,像是看透什麼,頗為平靜地說,“你能來,我們已經很感激了。有些人我跟他相處了大半輩子,還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有擔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