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柔走近了,才知道外公病情急轉,現在正在裡面搶救。沈母本來身體就不好,因為哭太多,虛脫暈了過去。
現在這個情況,沒辦法抽人去單獨照顧她,只能讓靠在小姨身上,坐著打點滴。
後來的幾個小時,都是混沌而疲憊的。
站在蒼白清冷的走道,沈歲柔渾身發冷,也忍不住不停落淚。
淩晨的時候,搶救結束。
人是救回來了,醫生卻說情況不樂觀,只能看挺不挺得過這一晚。
……
與生死界限打交道,是宋沉衍每天經歷的事。
經歷了一整個下午的手術,那位突發大出血的病人,總算被拉回了這個世間。
他脫掉手術服,和張豫安站在辦公室的走廊盡頭,靠著窗沿透氣。
每逢這種時候,兩人都難得沉默。
直到喝掉了一杯咖啡,張豫安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無精打采地問:“所以,你接下來怎麼打算,難道真要讓她把那個孩子生下來?”
“不可能。”宋沉衍答得幹脆,表情疏離冷淡,“我不認。也不會讓她利用這個機會,毀掉我的婚姻。”
“那你能怎麼辦?”張豫安也為他發愁,“孩子在她肚子裡,她不會同意放棄。你總不能強行抓她做去手術,直接拿掉吧?”
宋沉衍周身氣息冰冷,眼底也幽深發黯。
他沒搭話,張豫安轉頭瞥他,頓時察覺出一點危險性,嚇得眼睛都睜大了,“你別亂來啊,醫院雖然是你的,但這是犯法的事。”
“嗯。”宋沉衍淡淡應聲,抬手捏了捏緊蹙的眉心。
“我認真的,不跟你開玩笑。”
張豫安怕他沒聽進去,又苦口婆心地勸,“你想想沈歲柔,你倆好不容易和好,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她可要比現在更加難受。所以你得冷靜,辦法總歸會有的,你得靜下心慢慢想。”
確實。這種事情,只要他不願意,總不會有什麼結果。
宋嶽庭那邊他可以拖,尹黛這邊可以去談條件。
怎麼都好,他都願意去嘗試。
但是眼下,他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回家,想見她。
想見他的沈歲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