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是,我曾經也挺傻的,所以,現在也有後悔的時候,那麼你呢,動手的時候有那麼一刻是後悔的嗎。”
張元愷低下頭,沒有立馬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自顧自地笑了一陣。
他說:“我還真的從沒想過,有一天你也會來為秦忱說話。最沒資格過問他的人,來為他說話,真諷刺。”
“你知道嗎,我這人看著表面上油嘴滑舌的,或許剛接觸我的人還會覺得我幽默,但是,我真的稱不上啊,我就是一個特別陰暗、特別特別不好的人。”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秦忱和你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這人看著骨頭硬,我就想看看這樣的人,骨頭被打碎了按著尊嚴下跪是什麼樣子,包括你,你們都是一樣的,嘴硬,性子硬。我這些年一直在秦忱之下,賠著笑奉承迎合,我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嗎,我不過是把心裡想的做出來,怎麼,錯了?”
有的時候,沖動就是沖動了。
做了就是做了。
或許那天他是有沖動的成分,確實是被打以後太氣惱,之後有過後悔又有什麼用。
反正也不會被放過的。
“當初不就是說了你兩句,他跟我動手,好,後來我幫他向溫鬱下手,他也尋我的錯,我就是恨你們怎麼了,我不想你們好過。”
他自己說著就笑了起來:“結果,倒成全了你們。”
鐘宛說:“像你這樣的人,秦忱會認識你,是他的悲哀。”
“那你呢,秦忱這輩子認識你鐘宛,也是他的可悲!”
“是啊,你說得對。”
鐘宛說:“所以你怎麼就知道是成全我跟他。說不定,是結束。”
剩下的,她也不想聽他說了。
她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沒什麼必要再留在這裡。
鐘宛起身,道:“這件事以後會有司法機關來評斷,剩下的,應該足夠你在牢裡好好想清楚。”
張元愷見她要走,掙紮著要站起來,還不甘心:“怎麼,你過來就只是問話的嗎,不是想替秦忱報複?有本事你來向我動手,讓我後悔啊,姓鐘的你他媽別走!”
沒站起來,又跌坐了回去。
鐵門被人關上。
張元愷低著頭,低喘著氣看地面,有些沒回過神。
他將手擱到桌上,痛苦地抬手揉著自己的頭發。
煎熬,掙紮。
在這種地方,他難道不覺得折磨嗎,他也是名門出身,是個公子哥,不過是從小到大狂妄了些。
做事就跟身邊的朋友一樣,沖動了,做了這樣的事。
他要面子,死也不會承認後悔。
過了很久也沒人過來帶走他。
直到外面傳來說話聲,是一道很熟悉的聲音。
鐵門又開了,慢慢走進來一個人,之後,門再次關上。
張t元愷抬起頭看去,在見到對方那張臉時,微微僵愣。
是陳墨。
他進來,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一邊說:“真狠啊,對著身邊兄弟下這樣的手,怕是隻有你張元愷一人做得出來吧。”
張元愷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他喊了聲:“墨哥。”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誰?那你知道自己是誰嗎,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今天為什麼坐在這裡,犯了些什麼事。”
“墨哥,現在就別打趣我這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