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衝鶴從書齋出來，熟悉的笑容讓江小棠在這一刻熱淚盈眶。
她兩步並作一步跑過去，一把抓住衝鶴的衣裳：“師兄……”
衝鶴一愣，隨即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頭，輕聲安撫：“這次出門遇到麻煩了？見識過就好。都是大姑娘了，金豆子可不能隨便掉。”
江小棠羞愧地笑笑，抹掉臉上的淚珠。
衝鶴並不知道，江小棠的委屈，不是因為路上遇到的麻煩，而是在桃花島經歷的那場失戀。
不過，這件事她已經決定讓它過去了，就不必再提了。
江小棠退到一邊，對沖鶴介紹：“師兄，這位是符八前輩。”
衝鶴上前，深深一禮：“晚輩衝鶴，久仰前輩大名，多謝前輩這一路對小棠的照應。”
符八揮揮手，大大咧咧地道：“老夫受人之託，忠人之事，算不得什麼。你們只要負責酒菜就行！”
衝鶴笑道：“這有何難？衝塵師弟已經請了穎州金玉福的大廚在別館等候。”
“金玉福？”符八搓著手，“老漢三十年前在金玉福吃過一頓，不知道味道有沒有變化。小子，廚房在哪？”
符八這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讓衝鶴梗了一下，“前輩……”
“老漢不用你們招呼，酒席什麼的，也不用辦。你們這些人，辦酒席不在於吃，就在於說，實在是暴殄天物！”
衝鶴無話可說，只好喚來弟子：“帶這位符前輩去廚房，吩咐掌事，符前輩是我們的貴賓，他的一切要求，都要無條件滿足，明白嗎？”
“是，弟子明白。”
符八跟著弟子走了，衝鶴向江小棠招招手：“進來再說。”
這個青竹小院，下面也有個書齋，衝鶴示意江小棠坐到書桌對面，問她：“衝塵已經跟我說了，你的靈根修復了？”
“是……”聽衝鶴提起宋天衍，江小棠感覺複雜。
她知道自己受了宋天衍很多恩惠。比如靈根修復，誰都沒提他付出什麼代價，不過，想也知道，定海神珠那麼貴重的寶物，奚雲子怎麼可能無條件給她一個素昧平生的小輩？
還有，符八剛才說受人之託，受誰之託明擺著的事。
佔了那麼多便宜，江小棠實在沒有那個底氣去怨恨宋天衍。但是，一想到他做這些事的原因，她又無法平心靜氣。
對她這麼好，出發點卻是為了擺脫她，這讓她愛恨都難。
“手伸出來。”衝鶴道。
江小棠知道衝鶴這是要給她把脈，便伸出手，放到桌上。
衝鶴按住她的脈門，微微閉上眼，仔細體會。
過了片刻，他鬆開手，笑道：“我原想著，這趟北國之行，把你也接過來，說不定有機會修復靈根。沒想到，衝塵早先一步成功了，而且修復得這麼完美。”
“師兄，北國也有機會修復靈根嗎？”
衝鶴道：“嗯。北國有位前輩，曾經為愛徒修復過靈根，不過他已經隱世多年，很難找到行蹤。這事為兄把握不大，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這下子可以安心了。”
江小棠握著自己的手，心情複雜難言。如果她早一步修復靈根，是不是就不會欠宋天衍的人情，從而……
她很快拉回自己的思緒，在內心嘲笑自己的天真。他如果已經下了決心，就算沒有這個機會，也會有另外的機會。
“小棠，你好像不高興？”衝鶴問。
江小棠回神，連忙搖頭：“沒有不高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