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小寶這麼說，牛正旺臉色一變，急促地驚問：“怎麼，是領導直接聯絡你們了，還是你們去打聽訊息的？”
李尋微微一笑，沒解釋。
小寶笑得有些深意，同樣沒解釋。
其實並不是李尋在擺譜。
單獨面對牛正旺或者許倩雲，李尋可能會點到即止地解釋一下，但此時還有十七局的其他人在場，又事關更高階別的國家領導人，以及這些國家領導人做出決斷的種種動機，所以他並不適合解釋。
李尋雖沒解釋，卻也讓牛正旺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牛正旺能做到十七局的局長位置，可絕不是普通人，他馬上就清楚了，這次，絕不是李尋主動去詢問，而是中央領導主動來聯絡李尋，但出於某種原因，李尋不方便解釋。
牛正旺從來不會質疑李尋在中央某些高層領導人心中的地位，他也確實清楚，李尋除了他這位十七局的局長之外，還和國家更高層的領導人，以及軍方的一些高階將領，有著不不同尋常的關係。
四大家的源遠流長，底蘊深厚，遠非普通人可以理解。
牛正旺甚至清楚，早於建國之前，四大家就和太祖等先輩建立起某種默契而良好的關係。
有隱秘的傳聞，當年那名聞天下的萬里征途能跑完，其中一些隱藏在軍中的神秘嚮導們，功不可沒。
尤其是比如在過草地、爬雪山等過程中，他們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獵人，本就是天生最好的野外向導！
這其實就是四大家的榮光。
四大家一如他們輝煌的千年，在暗中默默守護著他們守護的一切，或者又在以他們的實際行動，於某些關鍵的歷史節點，暗中默默影響著國家、民族的命運。
但基於千年以來的四大家傳統，他們隱身幕後，從不曝光於眾，所以絕少人知曉這一切，恐怕也就到了牛正旺這個層次，才隱隱有些瞭解。
當然，牛正旺能做出判斷，是上級主動找李尋，而非李尋去詢問的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老牛相信，如果李尋真要主動詢問情況，他肯定是去問許倩雲，而不是透過其他渠道打聽訊息。
牛正旺確認無疑，如果李尋去問許倩雲，這位十七局的機要秘書，會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毫無保留地告訴李尋。
也別看這兩者在結果上沒太大的差別，但對十七局的意義卻完全不一樣。
牛正旺等人一直擔心來自上級的壓力，所以這七天如履薄冰，但這次上級繞過了他們十七局，直接和李尋聯絡，說明上級也明白了十七局的苦心，也理解十七局現在所遇到的困難，更清楚他們現在所遇到的敵人的強大程度。
這是上級對牛正旺和十七局的理解，讓老牛激動的熱淚盈眶。
但激動之餘，老牛又有些惴惴不安，同時還有些慶幸。
惴惴不安的是，上級此舉也在借李尋傳達某些意思：差不多了，是時候出動了。
說明到了此時，上級也實在是承受不了壓力，所以才有李尋如此主動地找上他們，如此主動要求出擊。
由此同樣也可看出，白麂子等邪獸的險惡用心。
它就是要用滔天的血案，激起李尋一方的憤怒，逼得李尋等四大家獵人踏入它佈下的陰謀之中。
因為從地下爬行世界開始，以及國家清楚鐵鯪鯉在當年災難中犯下的罪惡，這場原本看似李尋等四大家獵人和白麂子的戰鬥，早已脫離了原先的層次，上升到另外一個層次。
戰鬥的一方，已經隱隱是李尋等國家獵人所代表的國家。
而另外一方，則是包括了強大的異獸群體，如白麂子、如鐵鯪鯉等等，也還包括了那極端神秘的，極有可能有國外勢力背景的神秘組織。
這場戰鬥，同時已是雙方決策層的鬥智鬥勇。
從決策層的角度來說，牛正旺的級別，還遠遠不夠資格成為國家一方的決策層。
所以白麂子的險惡計劃，也不只是針對衝鋒於前的李尋等國家獵人，更隱隱針對運籌帷幄的國家高層領導人。
慶幸的是，在這場涉及國家、異獸、國外背景的神秘勢力的角逐中，上級領導終於還是承受住了巨大壓力，一直堅持到現在，並做出最睿智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