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師,督師……”
眼見這麼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李過上前一步,輕聲的提醒道。
他本以為文安之只是一時失神,但卻沒有想到文安之是故意如此,聽聞李過喚他,文安之輕哼一聲道,“興國候,本督來的路上,聽聞了一些事,還不知道真假,倒想問問興國候,滿城士紳何辜,為何遭此橫禍,十不存一?!”
“這……”
李過當然回答不上來,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雖然他是以士紳助清守城的名義盡屠的,但是這個理由騙騙小孩子也就罷了,來搪塞文安之顯然就是侮辱對方了。
“督師,如今將士大勝,你不僅不慰勉將士,反而這般苛刻責備,是何道理?!”
李過雖然哼哧著回答不上來,但卻有一人根本無懼文安之,大喇喇的反駁道。
眾人根本無需去看,只聽那尖利的嗓音,就能明白過來,這定是監軍陳思隅,做為隆武皇帝的代表,他的身份足以與文安之這一方封疆大吏分庭抗禮。
“閹賊,住口!若非你教唆,忠貞營何能有此過失!?你可知殺了滿城士紳容易,但安撫湖廣士紳何其之難?陛下要你來監軍,不是要你來搜刮地方的!
若湖廣士紳群起與我等為難,湖廣各城士紳拼死與我大明王師死拼,那一城城的攻下去,又要多死多少忠勇將士?!陛下中興大業必定大為受阻,忠貞營到時還能剩下多少人?如此大罪,就算千刀萬腡了你也洗不清你的罪!再敢大言,本督拼著這烏紗帽不要,也要向朝廷彈劾於你!”
對於闖營,文安之沒有多少辦法,也不能太過激,但是有這麼一個欠罵的站了出來,當然不會放過,立即嚴詞訓斥道。
雖然罵的是陳思隅這個倒黴蛋,但話卻是對闖軍上下所說的。這般亂殺,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反而只會激化矛盾,雖然眼前得了些許好處,但最終會讓闖營上下付出更大的代價。
李過等人都不是蠢人,當然明白了文安之的意思,頓時全部伏倒於地請罪。
“你們攻克荊州,原是有大功於國家!但是若是再這般肆意妄為,就算功勞再大,大明也斷不能容忍無視綱紀之徒!當今不比弘光朝、隆武朝,更不是桂王所能比擬,雖胸懷寬廣,對忠貞營,糧餉武備,從來不曾有別於別軍。但卻不乏霹靂手段,敢於作亂生事,何賊便是前車之鑑!”
眼見闖營上下已經服氣,文安之便不再迂迴,而是直面的訓斥道。
“督師,忠貞營剛剛立了大功……”
被狠狠訓斥了一通後,陳思隅老實了不少,畢竟這個文安之是老祖宗交待過的人,他得罪不起,但他也不敢忘了自己的職責,好好替皇爺籠絡闖營,當即弱弱的勸解道。
“起來吧!你們做事倒是乾淨,但手尾卻是太差了!”
見到火候差不多了,文安之也不再逼人太甚,順坡下驢,結束了這次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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