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也不能解釋他為什麼要離開韶陽,又為什麼要在現在回來。”韓鼎閉上雙眼,眉頭緊皺,語氣緩慢而凝重。
“真是的,當時為什麼要把皇宮修在這山旁邊啊?真當有一個窮英就無敵了?”李曉冰抱怨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韶陽這裡最初是專門舉行祭祀典禮的地方,先有祭壇,後有城市。靳氏皇族的祭壇是靠山修建的,韶陽城自然也是圍繞祭壇修建。靖川原來的都城並不是韶陽,而是北部的煜雄。後來迫於北疆的襲擾,都城遷到了韶陽,韶陽城中的皇宮自然也是圍繞著祭壇修建,這座山是繞不過的。”沈致解釋道。
“對!”韓鼎突然從沉思中驚醒,“對!對!”
“什麼?什麼對了?”李曉冰問道。
“你說對了!”韓鼎指著沈致,又指向李曉冰,“你也說對了!對,這樣就解釋通了。”
沈致與李曉冰一頭霧水地看著語無倫次的韓鼎,韓鼎平復了一下心情道:“甘晟確實是想從這裡潛入,但不是潛入皇宮,而是潛入祭壇。”
“祭壇?”
“沒錯,祭壇。這也解釋了他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回來,不僅是國祭之日人流量大,更重要的是,國祭會在祭壇舉行。屆時,陛下會親自到場,潛入祭壇是避開守衛接近陛下的最好方法。”
“但國祭時,窮英大人不也應該守在一旁保護陛下嗎?”李曉冰問道。
“甘晟他也是一個高手,既然他敢來韶陽,自然做好了對付窮英的準備。”
“可是祭壇不像皇宮,皇宮守衛雖嚴,畢竟有這麼大的空間能夠供人隱藏。祭壇這種地方,一覽無餘,根本藏不了人。”說這,沈致走到崖邊,看了看祭壇。
祭壇依山而建,那裡是絕壁上的一處巨大的缺口,三面斷崖構成了祭壇的天然牆壁。三面絕壁外是祭壇的其餘建築。靖川人在絕壁上鑿出無數個可供一人盤坐的正方體小室,並佈置了結界,其中封存著歷代靖川帝王貴族與先烈的魂魄。對於靖川人來說,死後,自己的魂魄若是能供入祭壇,那是至高的榮耀。中間石壁的正中心偏下的位置是一處較大的洞窟,可供一人出入,洞口沒有結界,一條鋼索將洞口與地面連線,那是守魂人的家。
守魂人終年在洞窟中燃燒魂草,魂草燃燒後釋放的能量將供養祭壇中的魂魄,正因如此,這些魂魄的靈魂力量不僅沒有消散,反而更強。守魂人並不是人,而是殭屍。魂草與周圍魂魄的死氣侵蝕了它的身體,他不吃不喝,沒有意識,甚至沒有壽命。守魂人燒了近千年的魂草,它和外界的唯一聯絡是每日都有侍衛來送魂草。
“不能大意,我們馬上趕回去,派人對這座山進行封鎖,同時對搜查,尤其要排查祭壇中的守衛,甘晟很可能以守衛的身份混入祭壇。”
“是!”
三人從南側下了山,來到望津令,租了三匹馬,一路趕回靈衛司。
回到靈衛司後,韓鼎共安排了四個大隊前去封鎖荒山,沈致親率一個大隊前往祭壇進行排查。韓鼎與李曉冰前往文案室。
文案室中,近百名文書官正趴伏在桌案上,迅速翻閱著桌上的書卷,手中筆墨飛舞。各個桌案之間,侍從們捧著文卷、筆墨來回奔波。即便是韓鼎進入文案室,也沒有任何人抬頭看一眼。
“你也是夠毒的,這國祭時候的工作量本來就大,你還讓他們搜尋四年以來的檔案。”李曉冰感嘆道。
“畢竟是非常時刻,我們靈衛司可不是享福的地方。”韓鼎拉住一個從自己身旁經過的侍從,“讓劉主事帶著搜尋結果來見我。”
“是。”
不一會,一個滿臉汗珠的胖子抱著一堆文卷跑來:“大人有何吩咐?”
“我讓你們搜的東西有結果了嗎?”
“有,近日出入韶陽的人中,沒耳朵的人有四個,斷耳朵的有十二個,他們······”
“怎麼會有這麼多耳朵有殘疾的?”李曉冰問道。
“回右司尉,馬上就是國祭之日,韶陽來了很多商隊,他們有的來自北疆、流澤甚至是西域,這一路上盜匪猖獗,被砍傷耳朵的也不是少數。”
“我不在乎誰沒了耳朵,我只在乎誰長著靈族一樣的長耳朵,那種又尖又長的耳朵。”韓鼎打斷道。
“有,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