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歹毒的鶴頂紅!”
趙昱坐下來,雙腿一盤,一邊搬運氣血,一邊喝道:“你們是周延儒的人?!”
這兩個錦衣衛大概以為趙昱已無反抗之力,嘿笑著道:“正是。”還對西邊拱了拱手,大義凜然道:“你這妖孽,禍國殃民,我等奉閣老旨意,前來殺你!”
便就抽出繡春刀,緩步上前:“你若到了陰曹地府,便須得不能怪我兄弟二人,誰讓你阻了閣老們的路呢!”
趙昱臉色已顯灰白,雙目之中,變得混沌。
卻哀嘆道:“我日防夜防,竟不曾提防飲食,實在不該呀。我一身本事,竟不曾施展,就要死在你們這些小人的手中,悲乎!”
“你那一個武夫,何必悲春傷秋,作那墨客騷人狀?快拿來人頭,使我等兄弟也好早些回去復明。”
言罷之下,兩口鋒利的繡春刀,一左一右,一個找準腦門,一個找準脖子,哧啦一聲劈將下來,眼看趙昱似乎就要人頭落地!
那兩人臉上,已是露出了陰陰的笑。
卻噗噗兩聲,兩人手腕一震,繡春刀差點脫手跌落!竟似如中敗革,又有反震之力,細細一看,之間趙昱腦門、脖頸上,竟然一條白印都不曾有!
這兩人登時大驚,又拿刀去戳趙昱的眼睛、嘴巴、鼻孔。
趙昱只管閉上眼睛、嘴巴,任憑其戳殺,卻不破油皮!
這下這兩人端端是駭的面無人色——都已下毒,眼看就要殺了趙昱,卻竟連一個無法動手反抗的,都砍不動,這這這...
哪裡來的怪物!
卻哪裡知道,趙昱體質特異,銅皮鐵骨。即便腹中有毒,即便他死了,肉身等閒也不可能被破壞!
兩人登時束手無策,急的是團團轉。
這帳中,雖然聲響不大,可萬一有那兵卒前來,漏了餡,便就大大不妙了。一時間,這兩人心中又是糾結,又是後悔。
早知如此,就該多待些毒藥,一併把那騎兵都毒倒了一了百了。
現在卻騎虎難下。
殺又殺不得,好好一口繡春刀,連皮都戳不破。等毒發身亡,卻又怕生出變故,被那兵卒知曉。
兩人正不知所措,忽然趙昱便睜開了眼睛!
噗的一聲,好大一口黑血連帶之前吃下的野豬肉盡數被趙昱吐出,化作利箭模樣,直直把面前一人打了個對穿,並斜射上去,打斷了帳篷的支架,轟然一聲,那帳篷便倒下。
如此動靜,那麾下騎兵哪裡能看不到?
合著遠處的欽差錦衣衛,都圍攏上來。
就忽然那倒下的帳篷掀飛出去,趙昱口角帶著一絲黑血,提著一個錦衣衛走了出來。
他臉色有些蒼白,神情略低,分明並非完好無損。
卻把一雙眼睛,射出更加璀璨的光,狠狠一掃一干欽差錦衣衛,將手中之人擲在地上,喝問道:“眾將士都吃過野豬肉?!”
早已有眼尖的,看到地上穢物,細細一查,失聲叫道:“竟敢與將軍下毒!”
登時,刀槍出鞘,鏗鏘有聲,團團就把那欽差一干人等全數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