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十二個時辰不曾修整,但畢竟人借馬力,又一人三馬,較之步卒,精氣神要飽滿的多。
此前破壽州,趙昱一馬當先,百騎跟隨在後,並未有多大折損。一則因為他們裝備精良,皆披甲戴盔。二則趙昱所過之處,哪裡還有反抗的賊子?
由是折損不超過十騎,還都是大意之下,或為流矢所傷,或是因障礙墜馬落地所傷。大多輕傷,重傷者一二人。
受傷的,都留在了壽州。這裡,還有九十騎出頭。
趙昱直接下令:“飽食、修整一刻,然後出發。”
雷厲風行。
便也自在一旁,拿了乾糧,三兩口一塊,和著清水吃下三塊,這才閉目盤膝,搬運氣血。
乾糧的分量很足,一塊足有一斤。尋常兵卒,一頓能吃半塊就算差不多了。而趙昱吃下三塊,也只是墊墊底。
這一路行軍過來,趙昱也不曾放鬆了修煉。
就算騎在馬背上趕路的時候,只要不曾與左右說話,也都在揣摩氣血和穴竅的奧妙。而戰時,則將自己揣摩出來的一些道理,用到實踐當中,印證道理。
壽州一戰,太過輕鬆,沒有什麼壓力。但實踐之中,畢竟有所得。正好趁此機會,好好消化。
一刻時間,端端短暫。
趙昱有非常準確的只覺,說一刻便是一刻。
他睜開眼睛,緩緩起身。
周遭親衛聞的動靜,全都睜開了眼。
“上馬。”
趙昱並不多說。
因為沒有必要。
卻便就翻身上馬,大手一揮,百騎沒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不論是否夜襲,霍丘的流賊越晚發現趙昱所部軍隊,自是越好。越晚暴露,給流賊的準備時間就越少,抵抗力就越低。
由是百騎親衛,乃至於趙昱胯下的烏雲踏雪,都用厚布裹了馬蹄,竭力避免聲息傳出太遠。
至於趙昱的鐵錐,仍是用馬車拖綴。畢竟從這裡趕到時霍丘城下,還有二十里地。若趙昱提著鐵錐,奔襲二十里,便是胯下戰馬乃是神駿,怕也要累的半死。
於是以兩匹馬拉動個簡陋的板車,倒也不會落下速度。
二十里,若步行軍,須得一個時辰。可騎兵的速度,遠不是步卒所能比較。何況一人三馬?
半道上換乘了一次戰馬,直到霍丘城外。
四路大軍,其中安排在正面的這一路,趙昱率兵奔往霍丘的時候,已是遇上。而且他們已經做好的準備。在趙昱抵達霍丘城外的時候,這一部兵馬,在趙昱身後不過五里地。
細細一算,其餘三部兵馬只要中間不出差錯,按照既定的計劃,此時也應該馬上要就位了。
在城外,又換乘了一次戰馬。
然後稍稍歇息了一刻時間。
趙昱藉著夜色和樹林的遮掩,遙望霍丘城頭,卻竟然沒看到巡邏的。只隱約有幾個火把。
心裡也是暗暗嗤笑。
流賊之為流賊,果然是烏合之眾。
居安思危的道理,竟也不懂。難怪其餘四部大軍這一路趕來,只在二十里外,竟都不曾驚動霍丘。連城牆上的巡邏,都竟如此忽視,這些流賊也是夠了。
莫不是以為有壽州在前面頂著,可以高枕無憂?
趙昱嗤笑著搖了搖頭。
身後,微微有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