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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血紅血紅的封閉空間之中,一尊通紅的熔爐,其中血紅的火焰熊熊燃燒,隱約一隻手套模樣的物件,正在其中沉浮。
無血靜靜地站在熔爐邊上,周身通紅通紅的力量澎湃洶湧,彷彿海潮,一浪接一浪的湧入那尊熔爐,而熔爐,就似乎一個無底洞,來者不拒。
彷彿火上澆油,熔爐中的火焰,愈發高漲。
突然,無血身子一滯,周身湧出的力量一個停頓,熔爐中火焰猛地一落,隱約聽到咔嚓一聲,無血臉色登時大變!
“該死!”
他連忙穩住力量輸出,氣急敗壞:“太一!一定是太一!他怎麼會找到那個地方!那是我的!是我的!”
無血連忙施展神通,將熔爐凍結,一邊心疼的看著熔爐中,裂開一道縫隙的手套,咬了咬牙,一個轉身,就消失在這片血色空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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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道幽深的裂縫,從天邊席捲而來。
整個一方世界,彷彿末日,處於崩潰的邊緣。
所有的一切,便是一粒塵埃,也失去了它本身的神韻。這方世界的一切,都被汲取煉化。
唯有那當頭一座十萬丈的圓潤主峰,還散發著幽幽的紅光,抵抗著毀滅的元兇!
一方若隱若現的圖錄,將這座十萬丈高大的主峰,團團困住,無量毫光,無盡道妙,在其中一一顯化,將那主峰散發的種種力量,掃滅、煉化!
太一道人的臉上,仍然淡漠,神采不見變化。反而頭頂慶雲,愈發厚重、道妙愈深,有一種完全超脫凡俗的味道,從其中散發出來。
清濛濛、白亮亮的造化神光,在他周身流轉,並逐漸變得愈發厚重,愈發靈動。
道人的神識,此時遨遊虛無,在一片紅濛濛的世界裡,鎖定住一顆晶瑩剔透,彷彿血玉心臟模樣的寶物,一縷灰濛濛的火焰,將那血玉心臟模樣的寶物包裹、熔鍊!
那寶物自有靈性,不肯坐以待斃,放出無量血光,抵抗火焰灼燒。
那血光如同銅牆鐵壁,堅固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並蘊藏著無盡不朽奧妙,使得煉化過程,變得分外艱難。
也虧得太一道人這鴻蒙真火非比尋常,若換作三昧真火,別說煉化,怕是轉瞬就要被那血光熄滅。
這一方祖脈天地,其中靈機、法則,皆已被鴻蒙造化圖煉化,唯有這主峰,實在頑固。因其力量品質高妙之故,雖是無主,卻也抵抗了太一道人許久。
不過抽絲剝繭,一縷縷,仍然難逃太一道人掌心。
道人將這血光煉化出來,合於肉身,竟使得肉身境界,逐漸增長。那血玉心臟模樣寶物散發的血色神光,從起初三丈厚度,到如今不過一尺,其中蘊含的力量,簡直渾厚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煉化了這許多血色神光,太一道人的肉身,眼看就要接近鴻蒙太一真身中成境界!
他一邊體悟鴻蒙造化圖從這方祖脈天地中汲納的無盡道妙,一邊煉化血色神光,兩相合一,烙印肉身,推進真身境界。
連帶一旁橫臥的紅麟兒,都得到許多好處,肉身強度,也增長了幾分。
隨著時間流逝,這方天地枯萎、瑟縮,最終數十萬裡的空間,只生下主峰所在周遭區區方寸一隅。
在主峰之外,盡皆是一片暴亂的虛空。被抽盡了一切道妙靈機和本源力量,曾經所有的物質,都化作了無。
許多虛空雷霆、旋渦,互動糾纏,衍生出種種毀滅的氣象,彷彿立刻就要崩塌下來。
十萬丈的主峰上,太一道人背後的那株血玉靈根,被煉化為三尺模樣的靈巧小樹之時,滴溜溜拔地而起,投入鴻蒙造化圖,在其中紮根。
失了這一株鎮壓主峰的靈根,彷彿斷掉了最後一根弦,主峰放出的無量紅光,登時變得斷斷續續,一塊塊巨大的山石,再也穩固不住,從山體上剝落下來,隨即化為飛灰消散不見。
暴亂虛空步步緊逼,龐大的山體,就如同洋蔥一樣,被一層層撥開、縮減!
山體愈小,紅光愈淺,虛空愈發逼近!
山體剝落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竟然只剩下一座小山包。
細細一看,與當初太一道人進入這方天地之前,看到了那座小山包,分明一模一樣!
眼看,就到了最後關頭,太一道人身前,山體咔嚓一聲,裂開一道縫隙,一縷紅彤彤的霞光,從中迸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