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哈哈大笑:“你道我修行修到豬腦子上去了?你自五日前,便徘徊於此間。若如你所說,來尋我只因要合作,為何不早早現身?偷偷摸摸,端端上不得檯面。”
那人竟不以為忤,笑道:“我雖知你,卻不知你有什麼能耐。自要好好觀察一番,免得找個夥伴,是個廢物,浪費心情。我剛剛還以為,因我太近,你才發現,還不甚滿意。原來你早知我到了此地。果真也是個有能耐的。既如此,我自要現身一見。”
道人失笑:“你要看我能耐,以你一雙眼睛,怕是不夠。不妨搭把手,試一試如何?”
那人笑著搖了搖頭:“非是好主意。到了你我這般力量等級,動起手來,萬一打出真火,搞不好合作不成,還要成為敵手。”
道人搖頭:“你這般藏頭露尾,連個名字都不報的人物,我與你,有甚合作的必要?”
“自然有。”那人笑道:“我曉得你來這深紅世界,為的是那塞托拉克。我與他,也有深仇大恨。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說,我二人有沒有合作的可能?忘了介紹,我為無血。”
“無血?”太一道人細細打量此人,一身暗紅的袍子,臉孔肉紅肉紅,血色長髮隨意披肩,身材自也瘦削。
唯有一雙眼睛,好像潛藏了無盡的奧妙。
不由心下微微一凜——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道人於是笑道:“原來是無血道友。既然道友知曉,我為那塞托拉克而來,卻不知道友與塞托拉克,又有何仇怨?”
“自無不可說。”無血點了點頭,神色微微一沉,道:“說來這深紅世界,道友怕是不知,原本當屬我所有。那塞托拉克自恃強悍,硬生生從我手中奪走這方世界,讓我無數年來,不得寸進。你說,我與他是否仇深似海?”
太一道人聞言,心頭一轉。
這無血其人,是何來歷,他自不知。暗暗掐算,也是一片迷霧。誰也不知,這人口中之言,幾句真,幾句假。
由是道人並不相信。
不過看他模樣,似乎也真與那塞托拉克有天大仇怨。
但說到底,這無血也是太一道人的潛在對手。無血要從塞托拉克手中奪回這方世界,而太一道人,要的,也是這方世界。
似乎那無血只道是太一道人要對塞托拉克下手,似乎並未猜出太一道人的目的。
但也許猜出了,只是眼下不提,把道人當做利用的物件,用完再來炮製。
太一道人心頭暗暗計較。這無血大略要利用太一道人,但如果這無血真與塞托拉克有仇,太一道人也未嘗不能反過來利用他。
至少,在解決塞托拉克之前,兩人可以稱之為盟友。
至於之後,那便要憑各自手段了。
想通此節,道人微微一笑:“原來如此。無血道友竟與塞托拉克有這等仇怨,說是不死不休,也不為過。然則道友為何如此確定,貧道要對付塞托拉克?我與他,可沒有直接仇怨。”
“太一,你何必睜著眼睛說瞎話?”無血嘿嘿一笑:“自你出現以來,諸般作為,又是開山,又是授徒,無非是為了廣大你口中的仙道而已。你道你與塞托拉克沒有仇怨,我怎麼好像聽說,塞托拉克的一尊分身,被你打滅?想必你定然知道塞托拉克現在正是麻煩纏身,才來到這深紅世界,趁機讓你的仙道在這裡生根發芽。可這裡,是血色神教的地盤。你要讓仙道生根發芽,就必須要推翻血色神教。”
“血色神教是塞托拉克掌控這方世界的觸鬚,你要取而代之,加之你又曾滅殺塞托拉克的一尊分身。若等那塞托拉克擺脫了麻煩,嘿嘿,你看他會不會來找你?既如此,何不先下手為強?正好趁此機會,把塞托拉克幹掉。然後你傳播你的仙道,我奪取我的世界,我們各取所需,如何?”
太一道人笑眯眯的看著無血,心裡盤算更快。
這無血說道人睜著眼睛說瞎話,道人還道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何也?若任憑道人傳播仙道,這世界權柄,最終到底是屬於道人呢,還是屬於無血呢?
什麼各取所需,這分明實則是一件事!
道人看著無血,想要從他神色中看出一些不同來,卻不曾找到分毫異樣。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此間奧秘?
道人不由暗道。
“各取所需麼...”太一道人緩緩道:“你說的也自有些道理。不過,我從不知你,不瞭解你,你讓我如何相信你?萬一你是那塞托拉克的暗手,我若與你結盟,不正是遭了算計?”
無血大笑一聲:“這簡單!”
他伸手指天:“自可對法則盟誓。你我約定,共通對付塞托拉克,可好?”
道人這才笑眯眯的點了點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