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道人微微頷首。
是了,既以膚色論高低,這少年即便出身大族,可膚色淺薄,必定不受待見。
不過道人轉念一想,既如此,以大族作為,想必一生下來,就該溺死才對,為何要將其養大,養大了又不保護,被髮配到此,作為礦奴?
於是便問。
東石便答。
道人才知曉,原來這以膚色論高低,雖然是此界一貫以來的規矩,可東石畢竟出自大族,也算是有些特權。雖然遭到種種欺壓,生活並不安樂,可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緣故根源,還要落到一年之前。
這深紅世界,世界觀如何,少年雖然出自大族,可畢竟年幼,也不曾太過明瞭,只知這紅原帝國。而道人從多元宇宙來,因世界法則表象的差異,一時間尚未適應,一身法力神通,被世界壓制,無法直接溝通法則,索取訊息。
只從這少年口中,道人得知,這方圓數萬裡,有一個大國,便是所謂紅原帝國。紅原帝國,其真正的主宰者,不是王室,而是血色神教。
種種規則,皆出自於神教所立,王室只能遵循。
一年前,血色神教鎮守紅原帝國的牧首,無故失蹤。由此導致暗流洶湧。
這血色神教,牧首有超凡力量,一直以來,有牧首鎮壓,任何人都翻不起浪花。但牧首之下,其餘教眾,皆是尋常人等。最多是膚色更深,血脈更強,有些蠻力,非是超凡。
由是牧首失蹤之後,就有許多不堪血色神教壓迫的人蠢蠢欲動。甚至各地屢屢有叛亂者,糾集數萬、乃至於數十萬大軍,與血色神教相抗。
其中複雜糾結,但太一道人心頭一轉,大略就明瞭。
此間事,無非是因為血色神教少了超凡力量鎮壓,一直以來王權與神權之間的矛盾,因之爆發。大略這叛亂,也有紅原帝國掌權高層的一些手腳在其中。
否則,區區一年時間,就有無數叛亂者,竟能糾集起數萬、數十萬大軍。沒有後盾支援,怎麼也是不能。
不過血色神教畢竟底蘊深厚,不是所謂叛亂者,短短一年時間能夠推翻的。由是起初幾次大戰下來,便就對峙僵持。
因叛亂者的領袖,多是膚色淺薄的賤民,所以血色神教開始了內部大清洗!
別說區區一個東氏家族的東石,連帶那王室,膚色淺薄者,都被打為賤藉,或是直接斬殺,或是發配採礦。
血色神教屹立無數年,兇威赫赫,那王權階層,不敢直接翻臉,又怕某時牧首迴歸,便只能咬牙忍了,只敢背後動手腳,借叛亂者的手,來試探神教的底線。
從東石的話裡,太一道人很快梳理出了許多深層次的奧妙來。
血色神教牧首消失,何也?分明就是被塞托拉克招去,要麼斬殺,要麼鎮壓囚困。對塞托拉克而言,他是世界之主,血色神教膜拜的主神。可如今遭了算計,虛弱到了極點。這等梟雄人物,於是便對自己手下人動手,只為了保證在自己虛弱其間,不出意外。保證深紅世界的權柄,不會旁落。
凡俗的混亂,並不被塞托拉克放在眼中。就算血色神教沒了超凡力量鎮壓,被推翻了,只要他塞托拉克還在,就有第二個血色神教,第三個血色神教。
太一道人並不能確定,那血色神教的所謂牧首一類擁有超凡力量的階層,是否真的被塞托拉克設計斬滅。如果沒有,想必此時,應該快要放回來了吧?
太鴻道人被封印囚困,塞托拉克的權柄,暫時安穩。便能抽出一些精力,來處理血色神教的事。
說到塞托拉克是個梟雄,為保權柄,連手下人都不放過。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沒有變數。
但太鴻道人的出現,讓塞托拉克感受到了危機。
如果他手下的人,只是被他鎮壓,想必他必定會轉換思維,重新倚重。即便付出許多代價!
有一個太鴻道人,難道就不能有第二個太鴻道人?
就比如——赤混魔尊?
相較於手底下的人,太鴻道人這種,能夠直接與他爭奪世界權柄的,才是最危險的人物!
所以太一道人斷定,如果血色神教的超凡階層,未被塞托拉克殺死,那麼,必定會重出!
而且就在最近。
將從少年東石口中瞭解的諸般情況,與自己的所思所想結合起來,太一道人便就有了相應的計劃!
“叛亂...叛的好哇,卻非本尊機會?”
道人長身而起,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便就解了攝魂之術,那少年東石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再看到道人,少年臉上便露出驚慌之色,大叫道:“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什麼!”
那站在身前的道人,彷彿一座黑壓壓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