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居然是牡丹令。”
李過扭頭看著眾人道:“我可不會作詩,你們誰來?”
“這個,方才青之投壺未中,當然是應該有青之唱和。”
張說張旭張若虛,蘇頲賀知章和司馬承禎,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齊刷刷看向了楊守文。
“什麼意思?”
楊守文懵了,有些不知所措。
李過則一臉奸笑道:“當然是要你以牡丹為題,賦詩一首。”
又要賦詩嗎?
楊守文突然覺得,這個時代的人好坑。
怎麼動不動就賦詩,你們就不能有點別的追求嗎?
不過,賦詩,我還真不怕!
“既然如此,那我就獻醜了。”
楊守文想了想,便走到窗前,露出了身影。
總仙宮裡,李顯臉上則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扭頭對李旦道:“八郎,你說青之這次,會有什麼佳作?”
“青之天仙之詞,語多率然,我也非常期待。”
武則天則看了他二人一眼,嘴角微微一翹,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那笑意,只有太平公主留意到。她心裡沒由來一咯噔,母親莫非又有別的安排嗎?
楊守文提起筆,想了想便寫到: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從花籃停下,到楊守文寫完這首《賞牡丹》,不過片刻光景。
待他擲筆退下,有宮女上前捧起詩詞,便匆匆走下樓臺。
“這是做什麼?”
楊守文疑惑看著那宮女的背影,詫異問道。
李過立刻一臉嫌棄道:“沒見識,既然是唱和,自然要先遞給樂師,而後唱和嘛。”
也就是說,還要給這首詩譜曲?
楊守文對唐人的習俗有所瞭解,似方才南天門外,張旭誦讀天姥山,叫做‘嘯’。全憑一口丹田氣,依照韻律誦讀出來,相對簡單一些。可是在這宮廷之中的唱和,則略為複雜。每一首新詞出來,都要有樂師譜曲,而後再組織人來進行唱和。
對此,楊守文也只能在心裡暗自吐槽一句:唐會玩!
“仙長,方才我輸了,不知你有什麼要求?”
樓下在譜曲,樓上自然也不會閒著。
楊守文吃了一杯酒,看著司馬承禎笑問道。
司馬承禎則露出了驚訝之色。楊守文作詩實在是太快了,這文思的確是令人敬佩。
方才,他雖未站出來,可心裡面也在想著如何賦詩。
別看司馬承禎是個道士,但出身很好,相傳是晉宣帝的弟弟的後裔。他出生於溫縣,家境優渥,在當地更稱得上是豪門。只是他自幼喜歡神仙道術,於是便做了道士,並且擺在潘師正的門下。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司馬承禎的文學素養不低於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名士。若不是如此,他又怎可能與賀知章成為好朋友呢?
聽到楊守文的問話,司馬承禎回過神來。
他正要開口,卻聽到瑤臺外絲竹聲響起,緊跟著傳來宮女的唱和聲:庭前芍藥妖無格,池上芙蕖淨少情。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花開時節動京城。”
這皇宮大內的樂師,果然不一般,很快就把詩詞譜曲完畢。
這首劉禹錫的《賞牡丹》,如果用後世的仄韻來評判,似乎也並非很出色。然而在唐人的聲韻唱和之下,卻顯示出了別樣的情懷,令得總仙宮三十六樓傳出一陣驚呼。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武則天不由得輕咬下唇,眸光中閃動著一絲別樣的情緒。
“太子,這楊青之文思敏捷,才情過人,當世之中,可為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