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再聽到楊守文名字時,已經是去年春天。
楊守文總仙會醉酒詩百篇,名動兩京。
陳子昂同樣是文壇名士,之前他因為鬱郁不得志,加上老父過世,他要回鄉守孝,所以才離開了洛陽。但是,他人雖離開,可是朋友卻不少,依舊保持著通訊。
也正是這原因,陳子昂知曉了楊守文的事蹟。
他甚至拿到了總仙會上楊守文所作的詩篇,以及楊守文所寫的那部《西遊》、《愛蓮說》等文章。
《西遊》,在他眼中不足掛齒。
說志怪不是志怪,只是家之言。
而在眾多文士的眼中,是一種不入流的體裁,根本入不得法眼。
真正讓陳子昂知道楊守文的,還是那篇愛蓮說,以及後來他所作的一首首詩篇……
陳子昂當時不禁感嘆:不愧是三孃的孩子!
只是他要守孝三年,所以才沒有前往洛陽和楊守文相見。
可沒想到……
正是因為楊守文,陳子昂對幼孃的印象很深。
他更知道,楊守文是何等的寵愛這個小姑娘。可是,她怎麼會在射洪?而且一副小乞丐的打扮?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已經忘記了過往很多的事情,甚至記不得楊守文?
這一年多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眼前的幼娘,絕對是當初那個跟在楊守文身邊,嬌憨天真的小丫頭。
可是她現在卻蹲在床上,整個人顯得格外警惕,如同,如同行走在曠野中的孤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那個天真的小丫頭,變成了這副模樣?
陳子昂心中疑惑,卻不知幼娘也陷入了沉思。
他那一句‘兕子哥哥’,彷彿一下子開啟了幼娘塵封的記憶枷鎖。
楊守文,她似曾相識,但是並不是很深刻。可是當‘兕子哥哥’四個字傳入她的耳中,腦海裡頓時浮現出一個身影。那身影依舊模糊,也看不清楚面貌輪廓。
可是……
一間狹窄的斗室裡,他坐在榻上,她在磨墨。
他鋪開了紙張,提筆寫字。
她趴在桌旁看著他,然後他對她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幼娘,這首清平調,是哥哥寫給你的詩,你要記住。”
畫面一轉,她手裡拿著殘破的詩篇,在他面前哭泣。
而他卻蹲下身來,把她摟在懷裡,“撕破了沒關係,只要幼娘記在心裡面就好了。”
“嗯嗯,這是幼娘和兕子哥哥的秘密!”
不知為何,當這些畫面在腦海中浮現的時候,幼娘心裡甜甜的,嘴角微微翹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