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侃侃而談,言語間更流露出為楊守文開脫之意。
本來,昨日眾人已認定楊守文是莽撞行事,聽信謠言才包圍了普會寺。結果蘇威沒死,使得官府顏面盡失,更令得楊守文在眾人裡的威信,一下子消失殆盡。
可現在……
楊守文直言他親眼看到有人被殺,並且明言那蘇威真假難辨。
再加上他途中遇襲,神慧法師消失無蹤,一下子令楊守文把局面扳了回來。
李隆基更堅定表示站在楊守文的一邊,高戩等人則沉默不語,看著楊守文表情複雜。
可是,楊守文的心裡卻更增添了幾分警惕。
明秀傳訊:提防三郎!
李隆基在這件事裡究竟充當著什麼樣的角色?亦或者說,相王府在充當什麼角色?
楊守文有些拿捏不太清楚,也無法辨別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總之,從現在開始,他必須要更加小心。莫看長洲如今已經重歸朝廷掌控之中,狄光遠更走馬上任,使得長洲重又有了縣令。可是,楊守文卻覺得,局面似乎變得更加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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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言和法慧最終是什麼也沒招認,連帶著其他僧人,也都表示不知道神慧的去向。
這些僧人嘴很硬,而且狄光遠初來乍到,並不清楚狀況,也無法拿定主意。
無奈之下,狄光遠和崔玄暐等人商議之後,決定暫時將法言法慧等僧人關押在大牢之中。同時,他又向崔玄暐借調了一支兵馬,繼續駐紮在那普會寺之中。
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已經快到半夜。
崔玄暐本打算為狄光遠接風洗塵,可是看天色已晚,只好作罷。
楊守文告辭回到自己的住處,就見呂程志和楊茉莉等人都在屋中等候。見楊守文進來,呂程志才算是鬆了口氣。他上前向楊守文躬身一揖,輕聲道:“阿郎,辛苦了。”
“八郎莫客氣,坐吧。”
楊守文走進屋中,把鴉九劍放在書桌上。
“富貴,去找些吃食來,我今日奔波,到現在只吃了些酒水和果子,也著實餓了。”
費富貴領命而去,楊醜兒和楊茉莉則在屋外警戒。
“沒想到,這賊人自己跳出來,倒是解了阿郎的困局。”
呂程志給楊守文到了一碗水,笑著說道:“我接到茉莉的傳信,還真嚇了一跳呢。”
楊守文笑了,接過水,喝了一口。
“是啊,我也沒想到對方會出此下招。
不過,那神慧絕非那種無腦之人,從昨日他在普會寺山門外的表現來看,此人極為穩重。這樣一個穩重之人,卻做出如此無腦之事,恐怕裡面還有一些蹊蹺。
另外,我不是讓你找王海賓去包圍普會寺,他為何會跑去官道上設卡戒嚴呢?”
“這個……”
呂程志回答道:“我得到訊息,就立刻稟報了崔刺史。
崔刺史本來也是準備聽從我的主意,但卻被世子所阻攔,說是要先去接應阿郎。他讓王海賓率部前往官道設卡,而後才又調撥兵馬,前去普會寺捉拿那神慧。
這一耽擱,差不多有小半個時辰……等周司直和裴連城趕到普會寺的時候,神慧已經逃走。”
呂程志雖然沒說什麼,但話裡話外,都流露出了對李隆基的懷疑。
乍一看,李隆基把王海賓派去接應楊守文,是對楊守文的關心。可是,當時的情況,楊守文已經安全,又何必那麼著急?讓王海賓包圍普會寺,而後再調撥兵馬前去接應楊守文也來得及。可是李隆基這麼一阻攔,卻耽擱了小半個時辰。
小半個時辰,就是快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