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文說完,便凝視林海道:“可我卻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如此費盡心思幫助飛烏蠻呢?”
林海在沉默良久後,抬起頭來。
他看著楊守文,輕聲道:“其實,我姓孟!”
“嗯?”
“孟凱,乃我生父。”
聽了這句話,楊守文隨之恍然。
這其中,會有怎樣狗血的故事?楊守文無意打聽。
而且,現在也不是八卦的時候,於是他身體微微向前傾斜,看著那林海,不,或許應該喚作孟海道:“林君,事到如今,若我是你的話,便會把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說不定還能保住性命。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言盡於此,不知林君如何考慮?”
林海卻抬起頭來,看著楊守文笑了。
他滿臉的血汙,看上去給人以恐怖的感覺。
林海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牙齒道:“李君當我是三歲孩子嗎?
我而今做得這種事情,就算李君你再有本事,我也難逃一死。至於飛烏蠻要做什麼,我並不清楚。我只是得到通知,要我設法在城中接應,與我部大軍裡應外合。
嘿嘿,你說的倒沒有錯,我的確是和段簡勾結,販賣兵械。
也是那段簡貪婪成性,把武庫中的大批兵械,透過我手賣出……此外,黃文清也與我有合作,因為我不但知道他販賣兵械給蒙舍詔,更知道他身後有大人物撐腰。
那日,黃文清告訴我,他想要遷移去嶲州沙野城。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這代表著黃文清感覺到射洪已不再安全,想要轉移離開。
他為什麼感到不安全?我想,怕是他背後的大人物危險了……”
楊守文臉頰微微抽搐一下,卻沒有言語。
這個林海,倒是個厲害的傢伙,竟然從黃文清一句話中,聽出了那麼多的內容。
如果沒有猜錯,黃文清和梅娘子的背後,是同一個人。
亦或者說,所謂的歲寒三君,都是那個人手下的鷹犬走狗。
楊守文倒是隱隱約約,猜出了對方的身份。而且,正如林海所猜測的那樣,那個人的情況並不是太好,武則天已經留意到他的小動作,並且開始針對他進行打壓。
想到這裡,楊守文看林海的目光,也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林海接著道:“至於段簡,那廝確是貪得無厭。
他就任一載,雖沒有刮地三尺,卻得了不少橫財。他之前找到我,要我再給他一筆錢,說不然就要把我拿下法辦。其實我也清楚,他是害怕我走漏了風聲,拿捏他的把柄。可是他又擔心,我會找飛烏蠻人找他麻煩,於是便想陷害我,置我於死地。
他手裡有一個賬簿,裡面有我的名字。
於是我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並製造出了自殺的假象……可沒想到,離開縣衙的時候,被他那堂弟王猛撞上。那傢伙倒是有些本事,我雖殺了他,卻也受了傷。
所以,在飛烏蠻退走後,我便借養傷之命,躲在家中觀察局勢。”
說到這裡,林海呵呵笑了。
“李君,你那麼聰明,不如猜一猜,飛烏蠻接下來想要如何?
別看我是孟凱的兒子,可我從小到大,都在射洪長大,我也很想知道,他們意欲何為。”
楊守文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這林海,倒是個難對付的角色。
楊守文也看出來,想要從他口中打探訊息,並非一件易事。
“林君,你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他嘆了口氣,站起身道:“我本想給你一條活路,可你卻執迷不悟。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我知道,你骨頭很硬,但也請你相信,我既然從神都來,自然有一些你沒有見過的小手段。或許會有些血腥,但卻是你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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