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了。”
“這麼晚,他來找我什麼事?”
“回稟公子,昨夜裡縣城發生了命案,死者是一個外鄉人。
張縣尉說,兇手絕對是個心狠手辣之輩,所以過來檢視一下,免得公子受到驚擾。”
陳子昂雖然已經辭官不做,可是在射洪縣城,依舊是屬於代表性的人物。
他的文采,以及他在文壇上的地位,都足以引起地方官員的重視。加之陳子昂家中富有,在射洪縣,絕對是屬於頂級富豪的存在,這更使得官員們不敢有所怠慢。
“死了一個外鄉人,何必興師動眾。”
陳子昂嗤笑一聲,便關上了房門。
他把托盤放下,招手道:“幼娘,先過來吃東西。”
到了這時候,幼娘已大體上明白,陳子昂對她沒有惡意,而且好像還認識她……
對陳子昂的提防,也就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強烈。
她從床上跳下來,落地無聲,好像一隻靈貓。
“幼娘,你現在這裡住下。
待會兒我讓人送來幾件衣服,你也好好清洗一下。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髒兮兮的……若是讓青之看到,豈不是要心疼死嗎?好好再睡一覺,等天亮了,我讓人先給你準備一個身份。先踏實住下,其他的事慢慢來,也別太著急了。”
有一個多月沒有吃到這熱氣騰騰的飯菜了!
幼娘喝了一口,被粥燙了嘴,吐著小舌頭連連吹氣。
看著她這模樣,陳子昂不禁笑了。
他又叮嚀了兩句,便準備出去。
臨出門的時候,他又指著牆角道:“你的東西都放在那裡,也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沉甸甸的。”
陳子昂出去了,幼娘放下碗,便跑到了牆角。
她從那塊狼皮中,取出一口短劍。
這口劍,就是當初梅娘子留給她的兵器。黑鯊魚皮劍鞘已經被她丟棄,然後又用白狼皮包裹。狼皮上沾滿了泥水,硬邦邦的。如果從外面看來,根本看不出端倪。
她小心翼翼把寶劍包好,抱在懷中,蜷縮在角落裡。
只有抱著這口劍,她才會有安全感,才能夠睡得香甜……
屋外,陳子昂站在屋簷下。
他眉頭緊蹙,面露沉思的表情。
剛才,僕從告訴他外面死了人,他並沒有往幼娘身上聯想。可是後來,當幼娘從床上跳下來的時候……就是那一跳,讓陳子昂一下子看出來,幼娘身懷絕技。
要知道,早年的陳子昂也學過劍,並且劍術不低。
如今他身手或許早已經丟下,但這份眼力還有。直覺告訴他,幼娘就是張縣尉所說的那個‘兇殘’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