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文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小看了陳子昂。
亦或者說,他對陳子昂的認識並不全面,更多是源自於前世的記憶。歷史上的陳子昂,以詩詞聞名,乃為一代文宗。說實話,除了那首‘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之外,楊守文對他的認識算不得太多。所以,一直以來,楊守文覺得陳子昂就是個詩人。
可是他一番話出口,讓楊守文對他有了新的認識。
陳子昂所說的這些話,絕非一個除了舞文弄墨,別無所長的文人所能夠說得出來。
“怎麼,我說錯了嗎?”
陳子昂詫異問道,疑惑看著楊守文。
楊守文遲疑了一下,旋即搖搖頭,輕聲道:“叔父說的極是,小侄茅塞頓開。”
“好了,天不早了,我要去歇息了!
幼娘,扶我一下,女孩子家家,整日裡舞刀弄劍成何體統?”
幼娘吐了一下舌頭,把羊角匕首收起,攙扶著陳子昂離去。
見幼娘走了,裹兒也打了個哈欠,“我也要回去歇息了,兕子哥哥,切莫睡得太晚。”
說完,她起身帶著兩個婢女離開。
庭院裡,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楊守文和明秀兩個。
“未曾想,叔父還有這等見識。”
聽到楊守文的感慨,明秀忍不住道:“這有什麼奇怪,好歹也是狀元出身,更曾為左拾遺,做過幽州都督府的參軍事。只可惜,陳先生性子傲了些,以至於名聲雖然響亮,卻不為重用。叔父說,陛下倒是挺看重他,原本想等他孝期圓滿後提拔重用……可是現在,他這一身的才學,怕是無處施展!細想起來,當真是可惜。”
是啊,陳子昂的才華究竟如何,楊守文其實真的不清楚。
可是他卻想起了趙蕤的那一番話語……
難道,趙蕤所說的合適之人,指的就是陳子昂嗎?楊守文想到這裡,不禁有些猶豫。
他突然道:“四郎,你說我能不能把叔父招攬過來?”
明秀一怔,卻未回答。
楊守文這言語,乍聽似乎是異想天開。
沒錯,你楊守文的確是有點名氣,醉酒詩百篇,一部《西遊》一部茶經也算是小有成就,可要說比之陳子昂,不管是從資歷還是從地位而言,明顯都差了那麼一點。
招攬陳子昂?
也要有足夠的資本才行。
別的不說,楊守文的職位太低,如何能招攬到陳子昂。
也別說什麼飛龍兵,似這種不在三省六部之列的職位,根本不可能讓陳子昂心動。
可再轉念一想,明秀又覺得,好像也並非不可能!
陳子昂現在的情況很特殊,成與不成,完全要看他自己的想法,他人很難予以左右。
只是,為一個晚輩效力?
明秀相信,如果是楊承烈,說不定還有些可能。
可是楊守文的話……
想到這裡,明秀輕輕搖了搖頭,看著楊守文道:“青之,你而今,又能給他些什麼?”
“這……”
楊守文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