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看著李裹兒熟睡的模樣,忍不住俯下身子,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而後轉身離去。
房門,吱呀一聲合上。
李裹兒突然睜開了雙眼,臉頰通紅。
她躺在床上,呆呆愣了一陣子,突然發出一聲輕呼,一把將被子矇住頭,發出吃吃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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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已經到了臘月。
射洪縣迎來了一場小雪後,變得格外素雅。
縣城旁邊的涪水開始封凍,氣溫變得很低,哪怕是屋子裡生著火,依舊會感到很冷。
清晨時分,幼娘在庭院中舞劍。
那口寶劍在她手上,如同有了生命一樣,劍光閃閃,恰似蛟龍遨遊九天,身形曼妙,更顯婀娜之美。
不知不覺,在射洪快一年了。
這一年之中,幼娘三次襲擊黃文清,前前後後殺死了二十餘黃家爪牙。
可隨著黃文清日漸警惕,刺殺他的難度,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大。最近一次刺殺,是在兩個月前。幼娘劫殺了黃文清的堂侄,把一批准備送往成都府的貨物焚燒殆盡。
在之後,幼娘就停止了刺殺行動。
因為她感覺到了一絲絲危險正向她逼近,於是乎便銷聲匿跡,隱藏在陳府之中……
不得不說,幼孃的直覺非常正確。
其實在幼娘第三次行動的時候,黃文清已經設下了圈套,準備一舉將幼娘擒獲。也不知是幼娘運氣好,亦或者是老天不想黃文清得逞,一場大雨引發了山洪,使得黃文清的伏兵未能及時趕到……黃文清不但失去了堂侄,更損失了價值六千貫的貨物,也使得黃文清惱怒不已。他發誓,如果抓到了幼孃的話,定要讓她折磨致死。
可沒想到,幼娘卻在這時候突然間收手了……
“啪!”
一聲脆響。
幼娘手中的短劍脫手飛出,正中距離她大約三五米遠的一個人型靶子上。短劍沒入靶子,就見幼娘單手虛空舞動,那結實的木頭靶子瞬間被那口短劍斬為兩段。
隨即,幼娘揚手,劍光閃閃,飛回她手中。
幼娘握著短劍,用力撥出一口氣。
師父生前曾說過,這奕劍之術以天地為棋盤,必須要將一切盡數掌握手中。剛才,她感受到了那種掌控的感覺,飛劍在手,可以說隨心所欲,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
可是按照師父說的,要達到這種層次,至少需要三年。
她才練了一年,竟然已經到了那種地步嗎?
幼娘感到心中困惑,可是這心裡面卻非常開心,因為她可以感覺到,距離殺死黃文清,為師父報仇的目標,又近了一大步。殺死了黃文清之後,我該怎麼辦呢?
幼娘回到屋中,換了一件衣服,把短劍收好。
去洛陽嗎?
找兕子哥哥?
也不知道兕子哥哥還記不記得幼娘,他現在又在做什麼呢?
幼娘心裡很糾結,一方面,往昔的記憶在漸漸恢復,可另一方面,許多記憶仍有些模糊。
她不知道,該不該去見楊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