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聲喊喝,武崇訓激靈靈一個寒顫,忙回身把大槍脫手擲出。
楊守文腳下生風,奔跑間猛然側身一閃,便躲開了大槍,而後腳下不停,繼續追去。
武崇訓這時候也看出來了,楊守文是真想要他性命。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情,他哪敢繼續和楊守文糾纏,眼看前面就是院牆,他墊步扭腰,噌的一下子就竄到了牆上。
“楊守文,你別亂來,否則……”
他話未說完,就見楊守文抬手一槍擲出。
玄鐵大槍破空發出銳嘯聲響,蓬的紮在了院牆上。那夯土築成的院牆,被玄鐵大槍扎穿。牆頭一陣晃動,武崇訓站立不穩,蓬的一下子就從牆頭摔了下去。緊跟著,楊守文已經到了牆角下,雙手抓住大槍,一合陰陽把,口中一聲暴喝,把那結實的院牆一下子轟塌……
武崇訓剛從地上爬起來,見狀不由得大吃一驚。
“楊蠻子,你瘋了?”
煙塵滿天,楊守文已經從斷壁躍出,紅著眼撲向武崇訓。
武崇訓哪還敢再廢話,扭頭就走,跑了兩步後,縱身一躍,便跳進了瀍水之中……
冰冷刺骨的河水,令武崇訓一下子清醒了。
他拼命朝河對岸游去,好在瀍水並不是很寬,他很快就游到了對岸。爬上岸以後,他打著哆嗦站起來,耳邊就傳來楊守文的咆哮聲:“武二郎,你等著,這不算完!”
此時,天已大亮。
瀍水對岸,就是徽安門大街,街道上的車馬人流蹙動。
這是通往宣仁門的必經之路,每天都會有許多朝中的官員從這裡經過。此時,早朝剛結束,朝中的文武官員,正陸陸續續自宣仁門走出。看到這一幕,許多人都驚呆了。
“那不是武二郎嗎?”
“好像是他……沒錯,就是武二郎,他怎地如此狼狽?”
武崇訓這時候也顧不得顏面,指著對岸的楊守文厲聲吼道:“楊瘋子,你這個楊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左衛將軍,你這是怎麼了?”
兩個小吏看到這一幕,連忙湊了過來。
他們不認得楊守文,卻認得武崇訓,於是一臉諂媚之色道:“什麼人如此大膽,左衛將軍可要幫忙?”
幫忙?
武崇訓還是要臉面的!
他看了一眼那小吏,一把將他身上的大氅扯下來,裹在身上。
“可以啊,那是千騎將軍之子楊守文,不如你過去幫我把他拿下?”
嘶!
那被奪了大氅的小吏,頓時變了臉色。
楊承烈為人低調,並不好惹是生非。但朝中誰不知道,楊承烈獨得聖寵?此前為他效力的一個書記,在他舉薦之後,便輕而易舉成為了金城縣令。如今,這洛陽城裡不曉得有多少人想投到楊承烈的門下……至於楊守文,那更不是他們可以招惹。
“楊瘋子,你給我等著,我定要奏報聖人,到時候治你大罪。”
對岸,楊守文看著武崇訓,手中大槍突然抬起,朝武崇訓指了指,便扭頭離開。
武崇訓見狀,不禁長出了一口氣。
只是,沒等他把這口氣出完,忽見河對岸的武家樓,冒起了一股黑煙。
武崇訓頓時瞪大了眼睛,在河岸邊破口大罵。
他已經知道楊守文要做什麼了……這個楊瘋子,竟然要燒了他的武家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