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三千紅塵,誰人敢言心安?”
魯奴兒愣了一下,若有所思,輕輕點頭。
“長老言之有理,人活在世上,難免許多欲望,誰又能真個算得心安呢?”
“聽女施主言,似乎有諸多煩惱?”
“煩惱倒也算不上,只是……”魯奴兒突然話鋒一轉,輕聲道:“長老,這碎葉河谷風光可好?”
“甚美,可謂塞外江南。”
“比之東土如何?”
“嗯,各有千秋,難分伯仲。”
“若小女子請長老留下,在這碎葉河谷弘揚佛法,不知長老願意嗎?”
楊守文腳步一頓,詫異看著魯奴兒。
他這才發現,此刻的紅忽魯奴兒似乎是經過了刻意的打扮。她抹了腮紅,還描了眉,更換上了一身新衣服,看上去若出水芙蓉,透著一股子清麗動人的風采。
見楊守文向她看來,紅忽魯奴兒的臉有些發燙。
她甚至不敢和楊守文的目光相觸,低著頭,一隻手輕輕纏繞髮辮。
“阿彌陀佛!”
楊守文到這時候,如果再不明白魯奴兒的心思,那可真就是不解風情的魯男子了。
可問題是……
他正要開口,忽聽得遠處有人喊道:“魯奴兒,你怎在這裡,我找了你很久。”
一個青年快步走來,在魯奴兒的身邊停下來。
他旋即向楊守文看過來,那目光中,隱隱流露出一絲敵意。
“原來是召機長老。”
楊守文認出了來人,正是魯奴兒的未婚夫,烏質勒之子娑葛。
下午誦經時,他就在魯奴兒的身邊,並且言談舉止中,莫不以魯奴兒的夫婿自居。
這娑葛年紀大約在二十四五,生的魁梧壯碩,想要英武。
嗯,如果以胡人的眼光來看,他算得上美男子。身材很高,比楊守文還要高一些,深目黑瞳,面板白皙。一雙濃眉,平添了幾分威武之氣。而那高挺的鼻樑,則盡顯英氣。
楊守文容貌不差,但相比之下,似乎比娑葛少了幾分剛猛和威武,多了幾分書卷氣。
他感受到了娑葛的敵意,也明白這敵意從何而來。
當下,他微微一笑,雙手合十與娑葛見禮。
而後他對魯奴兒道:“女施主,既然娑葛施主有事找你,那貧僧就不打攪了……告辭。”
正愁著該怎麼拒絕魯奴兒,見此情況,楊守文也就藉機準備離開。
可沒想到,那娑葛卻不願放過楊守文。
亦或者說,他想要在魯奴兒面前展示一下,於是開口道:“聽魯奴兒說,長老身手很高明。我從小學習騎射,對拳腳也頗為精通。不如咱們比試一下,你看如何?”
說著話,他橫跨一步,便橫在了楊守文和魯奴兒之間。
“娑葛,你幹什麼?”魯奴兒頓時大怒,厲聲呵斥。
楊守文臉色微微一變,但旋即笑道:“貧僧不過是會寫粗鄙的拳腳,如何能比得上娑葛施主?比試一事,就算了吧。貧僧是出家人,實在不好動手,免得佛祖怪罪。
好了,貧僧還要去為薄露施主祝壽,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