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行李都已經收拾妥當。
清明是一個緬懷親人的季節,也是踏青出遊的好時候。楊承烈對滎陽不陌生,楊守文前世就是管城人。廣武山,其實就是後世所說的邙山,坐落於黃河的南岸。
也許,千年後的邙山和如今大不一樣,但此刻楊守文卻生不出半點喜悅之情。
他已經沉浸在了悲傷之中……雖然他對於母親全無半點印象,可那畢竟是懷胎十月,生育他的母親。據楊承烈說,母親生下他之後,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想來母親的死,也和他有關聯,更讓楊守文對那位從未見過的母親,心生仰慕之情。
母親,就是母親。
這一身的血脈關係,絕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撇清。
看楊守文興致不高,眾人原本還覺得很開心,但此刻卻不敢表露出來。
“廿九郎,這麼晚怎麼來了?”
天剛黑下來,鄭鏡思卻突然到訪。
看到楊家收拾車馬,鄭鏡思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詢問。
楊承烈道:“過兩日便是寒食節,我準備帶家人前往廣武山,祭拜你三姐。兕子說祭拜需虔誠,所以我們準備提前出發,到時候先在三皇觀持齋一日,再去祭拜。”
鄭鏡思聞聽,便鬆了口氣。
他還以為楊承烈發現自己派人監視,心中不快準備離去。
“幸虧我今晚過來,若不然就白跑一趟。”
“廿九郎有事?”
“是啊,今年祭祖有二房主持,我們也無法參與。眼看著清明將至,我就盤算著和你一同前去祭拜三姐。說來慚愧,三姐安葬廣武十餘載,我卻鮮有機會祭拜。”
楊承烈眉頭一蹙,疑惑看著鄭鏡思。
半晌後,他突然問道:“廿九郎,你是不是有事情?”
“這個……”
鄭鏡思沒想到被楊承烈看出了破綻,一時間露出赧然之色,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廿九郎若有事只管說,別吞吞吐吐。”
鄭鏡思沉吟良久,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如何說。畢竟這是讓楊守文改姓,弄不好就會激怒了楊承烈。
“大郎的那篇文章,我看到了!”
“你是說……”
“就是那篇愛蓮說。不僅我看了,家父也看了,更讚不絕口。”
楊承烈的臉上,露出一抹驕傲之色,彷彿是在說:那當然,你也不看看那是誰的兒子。
“文宣,不知你為大郎有何打算?”
“嗯?”
“我是說,你準備讓大郎怎樣發展呢?”鄭鏡思的臉通紅,說話更是吞吞吐吐,“大郎文采過人,且品性高潔,家父說他有名士之風,將來的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這個嘛……”
楊承烈卻猶豫了。
說實話,他也不知道該怎樣為楊守文規劃未來。
楊守文的興趣似乎很雜,但無論怎樣,都無法掩蓋他文采過人,武藝高強的事實。
文武雙全啊!
這要是太宗皇帝或者高宗皇帝在的話,絕對會受到重用。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