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身上的襁褓很眼熟,用大紅碎花棉布製成。
楊守文依稀記得,昨日在入城的時候,他曾看到桃花懷抱的嬰兒,就是這種襁褓。
他眼珠子一轉,連忙扒開襁褓。
女嬰!
沒錯,是個女嬰!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桃花的孩子。
“大兄,追一程,看看能否追到那些把戲人。”
吉達二話不說,把突厥馬的韁繩從斧頭的馬鞍上接下來,系在金子的馬鞍橋上。
他翻身上馬,揚鞭催馬而去。
楊守文則手忙腳亂的抱著嬰兒一邊催馬緩行,一邊吹著口哨,那嬰兒竟漸漸停止了啼哭。
她對我笑了?
看到那張紅撲撲的小臉上露出笑容,並且發出咯咯笑聲,楊守文也忍不住笑了。
這計老實未免也太狠心了!
敬暉讓他養著孩子,他居然把孩子丟棄在路邊?
這真是,真是太狠心了……
楊守文轉念再一想,似乎又有些理解計老實他們的想法。
一幫苦哈哈的把戲人,以前孩子的母親在,自然一切都好說。現在,桃花不在了,其他人和女嬰有沒有什麼血緣關係。帶著個嬰兒,對這幫四處流浪,有一頓沒一頓的把戲人而言,絕對是累贅。要知道,這個年月的流浪把戲人,可是良莠不齊。
不過,理解歸理解,楊守文卻無法原諒。
他抱著孩子慢慢行進,那女嬰漸漸的,竟睡著了。
大約走了四五里路,前方馬蹄聲傳來,原來是吉達回來了。
他朝著楊守文打著手勢,意思是說:前面有一個岔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追。
我的個天啊,還真讓我遇到了這種事?
楊守文突然間感到一陣頭疼,他看看懷裡的女嬰,又看了看吉達,苦笑道:“怎麼辦?”
帶著嘛!
“我沒帶過孩子啊……你帶過嗎?”
吉達搖了搖頭,露出茫然之色。
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只能說是個半大小子,竟在這大路上都傻了。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能再把這孩子丟棄在路旁。可是帶在身邊,又該如何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