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三朵槍花此滅彼生,迴圈不息。
你根本弄不清楚,那三朵槍花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楊守文被對方逼得連連後退,冷汗淋漓。眼見著槍花幻滅,一道冷電驟然襲來。
楊守文急中生智,身形一轉,大槍脫手飛出。
兩杆槍交擊,冷電無蹤。
而楊守文已經退到了院門口,一隻腳更邁過了門檻。
美婦人舉槍啪的敲在虎吞大槍的槍桿上,把大槍打了回去。
楊守文伸手接住,詫異看著對方。
“少年郎,我家阿郎不在家中,妾身也不方便留客。你既然已經退走,那就清吧。”
美婦人說著,把手中槍交給健婦。
她臉上仍帶著溫雅的笑意,看不出是譏諷還是賞識,目光平靜的,如同秋水一般。
楊守文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
“夫人好槍法,楊守文領教了。”
說完,他轉身便走。阿布思吉達看了看對方,也提著槍,跟在楊守文身後離去……
“樊娘子,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竇一郎頓時站不住了,跑上前大聲說道。
美婦人卻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一郎大哥,不然要怎樣?”
“這個……”
“又是生死仇人,再說也是子玉無禮在先。若非他打傷了阿九,我也不會對他出手。這樣子最好!若真要把他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院子裡,恐怕沒幾個人能夠站住。”
竇一郎聞聽,頓時沉默了!
他知道,美婦人說的是實情。
早八年,甚至早五年,都不一定是這種結果。
但這些年來謹小慎微的生活,甚至包括自己在內,都沒有了當年在藍田獨鬥馬賊的勇氣。安逸的生活,總容易令人喪失鬥志。即便是竇一郎,也是這般的情況。
美婦人說完之後,便不再理睬竇一郎。
她吩咐僕從,去通知店家換一扇門,而後蔥蔥玉指點指那少年道:“子玉,若我知道你再惹事生非,就別怪我告訴你父親,把你送回河東,讓你三娘來教訓你。”
少年一咧嘴,立刻縮回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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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好厲害!”
楊守文回到院子裡,招手把大玉喚下來,讓它落在屋簷下的架子上。
他看著吉達道:“剛才她最後還是收了勁,否則我未必能躲開那一槍的。”
吉達則笑著比劃了一番:就算躲不開,也能傷了她……拼生死,她未必是你對手。
“那倒是。”
楊守文在門廊上坐下道:“不過,這女人到底什麼來歷?
我看她那一家,包括她身邊的健婦,都不是等閒之輩。沒想到這小小的滹沱河客棧裡,還藏龍臥虎住了這麼一家人。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有宵小來打攪咱們。”